以安排剩下的天軍從別的方向攻打,伏魔之士就這麼幾個,他們顧及不了那麼大的一座城池。”
“很好的思路,從戰爭的角度來說,你的想法完全正確。然而就這場戰鬥來說,並不合適……”
不等白狐說完,鎮山君便做了個不出所料的表情,語氣蕭然:“是的,不合適,我也知道不合適……為了避免暴露。”
“對,避免暴露。”白狐微笑著對鎮山君欠了欠身,“我去看一看他們那裡進行的情況,如果一切就緒,我會來通知你的。”
背轉身之後,白狐想起了什麼,又補充一句:“如果真覺得傷亡太大,你可以考慮暫時退兵,等我的通知之後再行進攻。小小的失敗並不難堪,也不會危及大計。”
失敗?你是想讓我天軍營第一次的戰鬥就蒙受恥辱?鎮山君的嘴角抽動了幾下,似是在喃喃自語,卻並沒有應聲,也沒有在意白狐的身形在他身邊悄然隱去。
……
冰雪厚積的路面劃開了一道道泥漿翻濺的凹坑,邊上金睛獸碩大的足印清晰可辨,仔細分辨之下,甚至還能看到輕微的五爪之形,這是犬魃留下的痕跡,向前延伸,直通向城內。
薛漾著急的夾緊馬肚子,跨下灰黃色的戰馬咴溜溜一叫,奮蹄賓士起來。這是他剛一下城便找到的坐騎,想來本是給巡城士兵準備的。他不以腳力見長,不騎馬,卻怎麼追上那些躥進城的兇獸妖兵去?
天幸城門左近的民戶人家早已被遷往城中,而原先聚過來嘈嘈嚷嚷的百姓們也由那位洛陽令程大人安排轉移,這裡不見一個人影,否則恐怕就要出現民眾被妖魔屠戮的慘事了。可這也只是暫時,大量的百姓居民應該正從別的城門湧出,而城中畢竟也有三五萬人,他們拖兒帶女,又有傢俬行李拖累,還是在這般的風雪天氣,腳程一定不會太快。用不了太長時間,那幾個騎著金睛獸的妖兵和犬魃就會和那些逃難的百姓碰上的,到那時候……薛漾不敢去想,一咬牙,無論如何,不能讓廣良鎮的慘劇再次上演。
“汪!”身後傳來狗吠,是無食跟過來了,薛漾倒不意外,灰黃戰馬兜了個轉,他看清無食飛奔靠近的身影,黃乎乎的一團在雪地裡非常醒目,距離自己不過十餘步之遙。
略候一霎,戰馬再度疾馳,無食倏的一跳,輕車熟路的攀上了戰馬的後臀。
“你不是跑的夠快嗎?還要上馬?”薛漾嘴裡挖苦,心裡卻挺高興,兩旁的房屋建築在眼角飛快的向後劃過。
“娘媽皮的,你是要老子跑累死啊?”無食巴住薛漾的鎧甲,蹭著身子捱到了薛漾的鞍韉之前,迎面撲來的勁風把馬鬃和他的嘴吹到了同一個方向,以至於他的聲音變得像是在身後傳來:“就是往這裡過去,哎,左拐,娘媽皮的,他們的臊味比你放的屁還臭。”
“少廢話!吃屎的還嫌屁臭?認準氣味,別淨添亂!”
漸漸駛入了洛陽內城,這裡街道縱橫,巷陌交錯,路也變得難走起來,地面上滿是密密麻麻紛沓雜亂的腳印,可想而知是居民遷徙的隊伍所致。
蹤跡難辨,現在就多虧了無食的鼻子了,而在穿過集市,到達一片開闊地的時候,薛漾眼前倏然一亮,一隻金睛獸的屍體就橫在路旁,舌頭歪斜著拖出,煞白的眼眸早沒了光澤,白雪上濺著紅得發黑的血珠。
一柄彎月形的銀刃就插在這隻金睛獸的咽喉,入肉極深,而一具妖兵的屍首則躺在距離金睛獸五步開外的地方,頭盔下露出的是一張猿猴的臉,他的致命傷是割開氣管的那一道深深的劍痕,妖靈渙散得幾乎渺不可尋。
有人殺了他們,薛漾首先想到,不過看到彎月銀刃和劍痕之後,他似乎也並不意外,倒是幾乎下意識的要掏出聚靈壺,浪費可恥,浪費可惜,豈能放任妖靈不管呢?當然,想歸想,薛漾倒底還是沒去這麼幹,眼下時間甚緊,哪有做這個事的餘裕?
“孃的,就在前面,我聞到味兒啦,那些個傢伙也在。”無食在馬上大聲喊道。
薛漾策馬急追,思緒卻從聚靈壺和妖靈之上尋摸到了什麼,一時間神情大暢,興奮的一拍大腿:“著啊!”
無食沒來得及追問薛漾為何如此興奮,因為他們在拐了一個彎之後很快就聽到了打鬥聲,一片市井錯落的房舍呈現在眼前,遠處依稀可見奔走的人群,顯然,這是遷徙百姓隊伍的尾端了,能夠見到內中有人頻頻回頭張望,駭叫驚呼聲不時傳來。
又一隻金睛獸身首異處,豁開的頸腔還留著冒出熱氣的鮮血,而在房屋間舍的屋簷之上,四五個穿著黑衣的人影正圍住了頂盔貫甲的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