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響起了骨頭斷裂的可怖聲音,而樊糜早已死去,他死在那獸背上妖軍騎士的長槍穿刺。
“我操!”帖子的腦中像是被巨錘轟擊一般,一懵之下便是一種不可遏制的怒火,鏨金大斧不知哪裡來的力道,盪開緊隨而至的長槍槍尖。
那上面還有樊糜的血,帖子想到,手中的大斧卻順勢向那騎士猙獰的頭上砍去。
噗……聲音有點相似,然而帖子能夠感受到這一次劈斬的透力圓滿,噴薄的血霧濺了他滿頭滿臉,他可以看見那個騎士的腦顱像西瓜一樣的裂開。
大斧不帶停頓的開始了又一擊,這次砍向的是金睛獸的脖子,一下,又一下,金睛獸嗷嗷大叫著,鬆開樊糜的屍身,四足開始奮力的掙扎,然而它的頭顱終於被砍落,身體歪斜著倒下,就躺在樊糜的半截屍體身邊。
一次突破了極限的爆發,在憤怒和執著中,帖子喚醒了自己的破御之體,而吳興部曲的優秀子弟,狴犴營都伯長樊糜,在戰爭真正開始的第一天,就戰死在洛陽城頭。
除了帖子,沒有人顧得上去哀悼,即便是帖子,也在忿鬱中投身於和下一個妖魔敵手的血腥搏殺,類似的流血、死亡,正發生在洛陽城頭鏖戰的每一個角落。
飛熊營的都伯長嚴白生被妖兵一劈兩半,金睛獸吃掉了他的大部分內臟,他是五位都伯長中唯一一個來自平陵張家的子弟,曾隨著張岫多少次的為大司馬出警入蹕;那位儒雅的中年樂工逝去時的面色依舊平靜,和其他樂工們的屍首一起歪七扭八的散落於城樓金鼓的四周,浸在被熱血化開的雪水裡。他們的戰鼓聲曾令金睛獸們焦躁不安,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可這也使他們成了妖兵首當其衝的報復目標,兩隻犬魃已經迫不及待的在吸食他們的腦髓。
沈勁覺得手中的鐵劍越發沉重起來,他不知道自己今天究竟斬殺了多少妖兵,卻可以看見己方的傷亡要遠遠多過對方,他心裡一陣陣抽痛,一共就五百人,現在還能剩下多少?而這僅僅是戰爭開始的第一天。
城頭人類的戰士們在減少,妖魔的數量卻又有增加,鎮山君用黑色的妖風,將為數不少於一千眾的天軍步卒送上了城頭,這是天軍營的第三波攻擊。
第019章機關
天軍營的步卒仿似聚在一起的大群馬蜂,密集的順著黑風踏上城頭,有的還沒站穩便被撞了下來;有的正被弩箭火石打中,哀嚎著墜落;然而大部分卻揮動著兵器,斫下凡人軍士的首級,剖開他們的肚腹,讓人類的臟腑與鮮血像紅色的雪片般飛灑。
還是那些穿著甲冑的褐衫男子們奮力阻住了這新的一輪攻勢,伏魔術法帶來顏色各異的光氣,在妖兵叢中穿梭,手中用以近身格鬥的兵刃滿含穿身裂體的罡氣,令妖兵們有些難以抵擋,所以他們只能依靠數量上的絕對優勢,把對方層層疊疊的包圍起來,消損對方的靈氣,耗竭對方的體力。
“這不公平!”安坐在金睛獸上觀戰的鎮山君埋怨,聽起來就好像在用喉底不滿的低聲咆哮,“這些個伏魔之士能夠肆無忌憚的運用法術,而我們卻只能束手束腳的用最原始的方式進行作戰,弄得好像上古時候的那場戰爭一般!”
白狐淡淡的點了點頭:“我們在城上有超過兩千的兵力,而會術法的伏魔之士一共才五個,哦,現在是四個,這麼懸殊的數量對比,確實不大公平。”
鎮山君斜睨了白狐一眼:“白狐上靈是在諷刺我?”
白狐的笑意更深了:“我的意思是,不要只看到對我們不利的方面而一味埋怨,雖然不能完全使用妖力,可你也說過,就算是同等數量的人間凡夫,也足以讓他們疲於招架了。那麼為什麼現在作為久經磨練的天軍精銳,卻打的這麼艱難?”
“他們對那種伏魔之術有著天生的不適應,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抑制妖力的作戰。”
“天軍營不就是練這個的嗎?正好,也讓他們適應適應。”白狐說的輕描淡寫。
鎮山君撥出一口粗氣,目光轉到了激戰正酣的城頭:“可你是知道我這支大軍的真正用處的,你不覺得現在我們的損失有些大嗎?差不多已經戰死了一百多名天軍精銳了,只要可以釋放妖力,我可以保證一個時辰之內,我們就能夠在洛陽城享用美味的血食了,然後靜候那些伏魔之士的到來。”
“不可否認,這幾個伏魔之士的出現是意外,而人間軍隊的抵抗也出乎預料的頑強,你看,好像有好幾個具有破御之體的人呢。”白狐似有所感的回頭望了望,“不過終究是快了,無論是他們的抵抗還是我們的佈置。”
“也許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