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親自見一眼心裡才踏實。二來”說到此處看了梅書達一眼,從懷裡掏出兩封通道:“是為了達兒。”
婉玉把信接過一瞧,只見一封是梅書達寫給吳夫人的,信上寫自己極中意孝國府三姑娘李秀微,欲求爹孃做主。另一封則是紫萱之母陳氏所寫,信上竭力贊孝國府四姑娘李明微,欲給兩家做媒。婉玉不由一愣,吳夫人道:“怎麼又是三姑娘又是四姑娘,又是秀微又是明微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梅書達聽了搶幾步來到跟前把信拿了過來,把陳氏的信粗粗看了一遍,登時大怒,心中暗道:“顧氏這麼一提,我若想改求三姑娘便難了!”一把將信紙團了往地上一擲,咬牙道:“做他的清秋大夢罷!自己養不好親女兒,倒想尋便宜往我這兒送,真當我是傻子不成!”又冷笑道:“我知道孝國府那位太太是什麼意思,打聽咱們家名聲好,又見著我有官位,家中又有嫂子理事,尤其還有個不納妾的家法,她就想把呆子一樣的閨女嫁過來享福,我憑什麼當冤大頭,攬個說不會說、做不會做的麻煩累贅進門!”
吳夫人見梅書達橫眉立目,便問婉玉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梅書達不等婉玉開口,便道:“孝國公的填房顧氏,膝下只有一個親女兒,就是這個四姑娘李明微,大字不識幾個,不通人情世故,又有個小家子氣的脾性——見著生人就不說話,一身的縮手縮腳畏首畏尾。顧氏自見我第一回,我就知道她打什麼主意,後來我每次去都把四姑娘叫出來。她也不想想,自己的親女兒哪樣拿得出手?容貌不算尖兒,性情不算尖兒,品格也不算尖兒。娶個這樣的進門,我還不如買個花瓶擺在屋子裡頭,好歹還賞心悅目些!”
梅海泉舉著茶碗正要喝,聽了梅書達一番話,立時把臉一沉,呵斥道:“給我住嘴!看你這飛揚跋扈的樣子!”
梅書達登時不言,垂著手站立一旁,表情仍有些憤憤然。梅海泉把茗碗往案上一放,道:“孝國府的事我是知道些的,李岑為人還是有幾分骨風,但旁人皆言他內宅雜亂,是非太多,同他們家結親還是算了。”
梅書達猛一抬頭,急道:“父親,我”
梅海泉瞪了梅書達一眼道:“這事不準再提了!你已入翰林院一年之久,怎麼還心浮氣躁,絲毫不見長進,現在就借你姐夫的書房,去默一遍家訓。”
梅書達只覺一團硬石堵在胸口,朝婉玉望了過來,婉玉對他使了個眼色,梅書達只得道:“是,父親。”退了出來。
梅書達垂頭喪氣的往回走,剛出二門,小廝觀棋便跑進來道:“二爺,孝國府三姑娘打發人來給小姐送信,人就在門口了,聽說二爺也在這裡,就死活央求好歹見二爺一面。”
梅書達立時跟觀棋從角門走了出去,只見一個身量細瘦的丫頭正守在門口,見了梅書達忙行禮道:“見過二爺。”又急匆匆道:“我是三姑娘的丫鬟清芷,我們姑娘如今不好了!太太揹著老爺私自做主,將她許配給戶部右侍郎胡大人的長子做填房,聽說過幾日就要下聘了!”
梅書達大吃一驚,道:“你們家老爺不知情?”
清芷急紅了眼眶道:“老爺領了皇上的差事,出門去了。太太是想趁老爺不在的功夫把生米煮成熟飯,可憐我們家姑娘”說著淚便滴了下來。
梅書達本就對顧氏十分惱怒,如今更將怒意激到了十分,心中冷笑連連,暗道惹到你梅爺爺頭上,我不攪合你個天翻地覆,這事怎能算完。他本就膽大包天,腦筋極快,略一思量便生出一計,對清芷道:“你慌什麼,不是有我在呢。你回去讓你們姑娘照我說的做,讓她寬心,我與她說過的話,自然句句作準。”言罷囑咐清芷一番。
打發走清芷,梅書達便回書房默寫家訓,但因在梅海泉處憋堵了一口氣,方才怒火攻心又難免添了幾重憂思顧慮,內火與冷風一激,外侵風邪,內外焦煎之下,到晚間便病倒了,此病來勢洶洶,夜裡便在婉玉處住下,一干人等皆擔心不已。
第四十六回【下】 聽讚語梅海泉點頭
話說清芷回了孝國府,將梅書達的一番話對秀微說了。秀微想了想道:“既如此,就按他說的,咱們現在就去求三哥哥。”說完徑直去找李杉,將梅書達教的那番話同李杉說了。李杉道:“三妹妹放心,姨娘臨終時讓我好生照顧弟弟妹妹。二妹妹的婚事我想起來心裡便不安穩,如今我拼著氣力也要讓你嫁個可心的人家。”說完便命人備馬,出府去尋李岑。
李岑奉旨在永定一帶辦差,忽見三兒子李杉到了,正驚疑間,只見李杉跪在孝國公跟前哭道:“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