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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鼻樑,他沒有抬頭,睿王完顏立還是老樣子,口袋裡放著一隻沒開口的八哥。整理了一下朝服的下襬,他看到了葉沾也蹲下了身子,四目相對,葉沾厭惡的扭過頭去。葉沾就站在紀空弦的左手邊,察覺到葉沾腳下的泥土,紀空弦笑著說:“左司諫大人來得很匆忙。”
葉沾,前朝宰相葉淳的次子,米洛在位之時,他是少傅,人走茶涼,他現如今只能和一群小輩一起指點江山,說大材小用也行,說飛來橫禍亦可。能在大齊有個立足的地方,葉沾已經沒有多想了,畢竟他的三弟葉問是霍執手下的大將,言而總之,葉家的權勢還是保住了。不冷不熱的看了紀空弦一眼,他護著玉笏,小仁子一聲高喝,百官跪拜,齊王駕到!
給讀者的話:
齊王。
十四 他只會覺得噁心
“眾卿平身。有事請奏,無事退朝。”霍執撂下話,好整以暇的看著大殿內的人,逡巡了一遍,問:“曾少府身體還是抱恙?”
曾少府,原禹國的少府海丞,掌管全國上下的稅務。現仍舊是齊國的少府海丞,是百官中,少數沒有被降職的官員之一。
“是啊,曾少府還在喝中藥呢,本王勸他出府,上街上逛逛,他都走不動啊。”如果把朝堂比作是一個家庭,那麼睿王完顏立無疑是這個家中的開心果。不過,話又掰回來,朝堂不是一個多口之家。完顏立看眾人都不信的樣子,就說:“你們不信啊,原先我們是對頭。不過,如今齊王英明,哪還有什麼不痛快的!”
眾人默然,霍執點點頭,說:“也是,他可是疼妹妹疼得緊,太后不幸死於動亂,曾少府恐怕心裡很是難過。”
曾少府,即曾臨霄,米洛的三哥。有臨霄公子之稱,是聞名諸國的美男子,謫仙般無可挑剔的完美長相,說他是齊國的珍寶,也不為過。聽聞臨霄公子病重,不知多少敬仰的貴族女子站在曾家的門口,還自發的去寺廟上香祈禱。
這些傳聞飛到了霍執的耳朵裡,他只會覺得噁心。
“臣有事啟奏。”葉沾站出來,跪在了大殿之上。
“左司諫請講。”
“新朝初定,各座城池都在休養生息,如今西遼頻繁突襲,若立即給予還擊,能逞一時之快,卻大傷國之元氣。”葉沾和三弟葉問在這麼長的時間裡,只見過兩次面,祭天之後,連話還沒說上三十句。大哥葉武死於姜臺突圍戰,宰相葉淳也在被攻破那日自盡。西遼突襲,霍執派了葉問去對付那些趁火打劫的西遼蠻子。出於對目前大齊局勢的考慮,也出於私心,葉沾還是奏了一本。
“仗還是要打,西遼突襲若不及時予以阻攔,恐怕大軍壓境之日,也就不遠了。它欺我大齊初定,呵呵,左司諫大人不信任葉問葉將軍的本事嗎?”霍執笑著將奏摺放下,他知道,葉家,是徹底收入囊中了。
“當然不是。”在葉沾眼中,霍執,和殘暴兩個字是劃上等於號的。
“好了,既然無事,就退朝吧。紀大夫還請留步。”百官退出,大殿恢復死寂,紀空弦站在那兒,低頭從口袋裡把玉笏陶出來,跟在小仁子身後,一路行至【御風宮】,也就是目前霍執辦公的地方。
一扇木梨破圖風擱在那兒,幾個宮女上前奉茶,紀空弦站在遠處,他輕輕嗅了嗅,從霍執繡著金線的衣領裡,滲出了一股他十分熟悉的味道,這味道是屬於“死去”的太后。
“西遼的死囚,說什麼了?”霍執問。
“回稟大王,正如王的預料,此次突襲只是個試探。若不殲滅,西遼很可能大舉進犯。”紀空弦靠近了一些,忽略掉香茶和甜糕散發出的氣味,那氣味越顯真切。心中一緊,紀空弦回答完霍執的問話之後,退出了【御風宮】。
給讀者的話:
當傷害來自於你信任或者熟悉的人傷害將翻倍。
十五 不可能
出了太乙門,紀空弦一直屏住的氣息,悄悄的撥出來,他顫抖的右手輕輕捂住鼻端的那點熟悉,這氣味帶著稚童的奶味,是那人身上絕無僅有的香氣。他忽然想起來,十年前,他拿著精緻的皮鞭,一鞭又一鞭的笞打那具身體時,她顫動的肩膀眼前連她咬緊的唇也看得分明,每次待渾身的鮮血乾涸之後,她的身上就會有這種奶味。
“誰家的公子哥啊?這麼橫衝直撞的?”大街上剛擺起來的攤鋪被紀空弦打落,攤上擺得都是孩童玩的布老虎,紅紅的虎頭,兩隻瞪得老大的虎眼。
布老虎,那人也很喜歡,過門之後,就在後院裡繡這些,她那時眉眼還未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