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李程又不滿跳腳了。
他一句“為什麼”還沒問出口,李穆已經一本正經地堵著他道:“巧兒老實,不會由著你胡鬧。阿愁怕我,不會勾著我胡鬧。各得其所。”
阿愁:“……”——勾你個妹!
她憤怒抬眼瞪向李穆時,就只見李穆正從眉下看著她,那眼神雖淡淡的,可眼眸裡隱隱的威壓,卻是不由就叫她的心尖兒顫了一顫,識時務地垂眼避開了他的視線。
見她跟前世一樣不經嚇,李穆感覺好笑的同時,心頭又升起一股酸澀來。他忽然發現,似乎除了嚇唬她之外,他竟都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態度來跟她相處了……
二十六郎仍喋喋不休地抱怨著,二十三郎看看他,再看看已經埋頭臨帖的李穆,笑道:“快些吧,有這抱怨的功夫,早寫好半張紙了。”
他這才悶悶地拿起筆來。
而,就如李穆所說的那樣,那坐不住的李程有心想要勾著林巧兒跟他說話,巧兒只膽怯地看看二十七郎,再看看二十三郎,竟是不敢搭他的腔,搞得李程一陣無趣,只能埋頭做起功課來。
一時間,屋內一片寂靜,只聽得那墨塊於硯臺上磨動的聲音,以及換著宣紙時,那紙張“沙沙”的響聲。
默默寫了一會兒字後,李穆收起最後一筆,抬頭看向那明顯一邊磨著墨一邊走著神的阿愁。
“其實你不必怕我的。”他壓低聲音道。
阿愁愣了愣,收回四散的神思,卻是飛快地睨他一眼,也壓低了聲音回道:“我沒有怕你。”
因這會兒室內正安靜著,便是別人聽不清他倆在說什麼,到底還是能夠聽到他們在說話的。於是那坐不住的李程立時抬頭問著他倆道:“你倆在說什麼?”
“我寫好了。”李穆道。
他這裡剛放下筆,瓏珠就已經帶著一個丫鬟捧著水盆過來了。
瓏珠和一眾丫鬟上前殷勤侍候著李穆淨手時,阿愁放下手裡的墨塊,悄悄退到了一邊,心裡則是一陣腹誹——萬惡的剝削階級!要不是這些小郎們的任性,這會兒她完全可以躺在床上休息了!
似感受到她的怨念一般,從瓏珠手裡接過帕子擦著手的李穆忽然回頭看她一眼,衝她道了聲:“跟我來。”
見他倆要出去,李程趕緊大叫道:“等等我,我就好了。”
一邊叫著,他一邊飛快地在那宣紙上胡亂塗抹著。
李穆皺了皺眉,探頭看看那宣紙上如鬼畫符一般的字跡,卻是眉梢一挑,看了看李程,也不提醒他,只站在一旁等著。
等李程寫完最後一個字,高高興興地叫了聲“我也好了”,他這才不鹹不淡地道了聲:“你這鬼畫符,肯定交不上去的。我看你還是認真重寫吧。”
李程不服道:“我哪裡鬼畫符了?!”
李穆也不吱聲兒,只回頭看向二十三郎。
二十三郎放下筆,過來一一檢查了李程寫好的字,搖著頭道:“明兒你不想當眾丟人的話,我看你還是重寫吧。”
李程愣了愣,不服氣地跑過去拿起李和的作業,一邊嘰咕道:“我倒不信了……”
李和的字是得自永昌先生的真傳,自是李程比不上的。於是他噎了噎,便扭頭又去看李穆的字。偏李穆的字,便是還沒有李和那樣的韻味,至少看上去極是工整。
“你這就叫作欲速則不達。”李穆幸災樂禍道,“老老實實重寫吧。”
說著,忽然伸手一拉阿愁,帶著她出了書房。
阿愁回頭,只見林巧兒站在李程的書桌邊,手裡拿著那墨塊,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極是哀怨。
她還沒來得及回頭,便叫李穆又拉了她一把,她只得向著林巧兒遞過去一個同情的眼神,又衝著那位任性小郎君的背影恨恨瞪了一眼,到底還是被強拉了出去。
第六十七章·金屋藏嬌
才剛一進前廳,阿愁就憤憤地甩開李穆的手,卻又不敢真個兒違了規矩表現出她的不滿來,只默默咬了咬牙,假笑道:“男女授受不親呢。”
李穆看她一眼,道:“上次我就說過了,這句話等你大些再說。”
阿愁被他堵得一噎,便木著一張臉垂下眼,假裝自己只是一塊頑石。
這樣的表情,不由就叫李穆的牙根一陣發癢,那漂亮的桃花眼狠狠一眯,心頭飛昇起一股惱恨之意。
前世時,不管是秋陽奶奶還是秦川,都最為痛恨秋陽這樣的表情了。每當她的臉上出現這樣一種表情時,便表示著她放棄了抵抗。可雖然她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