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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西門之後。轉折向東,一路翻山越嶺,疾行至魏國。

魏卬府。

因昨日飲宴未完,今日魏卬仍與“公孫衍”在雲臺飲宴。

忽然間府門大開。司馬康率著廷尉府兵馬衝了進來,直入花園,衝上雲臺。拉起與魏卬對飲之人,一看果然不是公孫衍。司馬康氣急敗壞。拔刀對準魏卬道:“大良造何在?”

魏卬站起,傲然一笑道:“如今。他已經是魏國的國相了。”

司馬康大怒,用刀逼近魏卬道:“你,好大膽子!”

魏卬冷冷一笑,忽然口鼻之中黑血湧出,整個人也倒了下去。司馬康扶住魏卬,驚怒交加道:“你、你服毒了?”

魏卬嘴角帶著一絲微笑道:“我被你們秦國的大良造所騙,喪權辱國。我如今再騙走你們秦國一個大良造,如此,我也去得安心了。”

但見夕陽西下,魏卬的微笑凝結在臉上,充滿了諷刺之意。

承明殿外,都可以聽得到秦王駟的咆哮之聲,只嚇得往來的小內侍們戰戰兢兢,恨不得貼著板壁而走,腳下不敢發出一點聲響來。

承明殿內,樗裡疾跪在下首,面對著猶如困獸般暴怒狂走的秦王駟:“魏卬與公孫衍早有勾結,策劃了這麼久,你們都是死人嗎,居然於事前一點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離開咸陽的?沒有官憑他如何投宿?沒有銅符他是如何離開關卡的?當日連商君也未能逃離,為什麼公孫衍反倒能離開?這夥人手眼通天到何等境地了?你給我去追,去查,一個也不許放過!”

樗裡疾上稟:“此事他們籌備已久,公子卬派人假扮公孫衍,迷惑我們的眼線,暗中幫助公孫衍離開咸陽。”

秦王駟一拳捶在案上:“立刻派人去追,務必要將公孫衍追回!”

樗裡疾硬著頭皮勸道:“大王,臣已經派出鐵騎秘密去追,若是當真追不回來,亦不可太過張揚。”

秦王駟怒道:“寡人不管,不計任何代價,都要將公孫衍追回!”

樗裡疾大驚:“大王不可。謀士們往來各國,效力君王,來去自如,我們豈可畫地為牢,追捕謀士?當日商君之死,是因為謀反之罪,亦是因為列國不肯收留他。而公孫衍罪狀未明,豈可輕言追捕?只能悄悄追回才好。否則的話,會令各國謀士人心惶惶,不敢留在秦國,不敢投奔秦國。”

秦王駟臉上忽青忽白,好一會兒,才忍下了氣,冷冷地道:“好,就依你,悄悄追捕,不可聲張。”

樗裡疾暗暗鬆了口氣:“是。”

秦王駟坐了下來,臉色陰沉:“哼,魏國人,竟敢算計到寡人頭上來,豈有此理!”他轉向繆監,“不必忍了,所有魏國人的眼線,全部起出來,不管牽涉到誰,都給我抓了!”

樗裡疾見狀忙提醒:“既如此,我們派往魏國的眼線,也要理一理。我們若把魏國的眼線都清理了,魏國必然也會清了我們秦國的眼線。”

秦王駟點頭:“明面上都收了,暗線可以分頭埋了,就算被抓到也不過有一個是一個。”

見樗裡疾領命而去,秦王駟這才恨恨地一捶几案,怒而不語。

羋月已經更了女裝,見諸人都已經退去。便上來服侍。

她伸出手,為秦王駟按摩著頭部。好一會兒,待他的情緒消緩。才不解地問:“大王,妾身有一事不明,不知當問不當問?”

秦王駟沉聲:“何事?”

羋月道:“妾身不明白,公孫衍已經是大良造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為何要走?”

秦王駟輕嘆一聲:“是寡人疏忽了。寡人任公孫衍為大良造,乃以國士相待。公孫衍任職以來,為寡人立下赫赫戰功,不負使命。君臣相知。原是大幸,怎奈時移勢易,公孫衍的政見主張,於今日的秦國來說,已經是不合時宜了。”

羋月有些不解:“不合時宜?”

秦王駟道:“秦人不畏戰,然並不是喜戰好戰。當日商君變法,雖然於國有利,但這場變法自上而下,無不動盪。若是稍有不慎。則大秦就將分崩離析。所以寡人重用公孫衍,發動征戰,連戰皆勝,如此才能讓列國明知秦國政事動盪。也不敢挑起戰爭。”

羋月心中暗歎,列國提起秦國,人人都說是虎狼之秦。生性悍野好戰。可如今聽起來,這大秦好戰。更像是迫不得已,用來恐嚇列國的。

秦王駟繼續道:“不錯。秦人好戰,可每一戰卻都是不得已的。雖然這些年來秦人以命相拼保得住戰場上的不敗之績,可是戰爭卻不能一直持續下去。一場戰爭要徵發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