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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更深露重,這入冬本就天寒地凍,到了晚上是越來越冷,剛才出來得急,根本沒穿斗篷披裹,而且因為之前一直在屋裡伺候,只是套了個薄的絲綿背心在旗裝外頭,此刻果然有些抵擋不住寒意,楚笑寒不禁把腳縮上了坐榻上,把頭放在膝蓋上,拿雙手環抱了自己的小腿,蹲坐著漸感透骨之寒難以忍受。

不如……回屋睡吧……這北方冬天的室外,實在難熬。再說,自己到底幹麼跑了出來?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是他不對,該他愧疚難以面對自己,怎麼反而有理的那個一路跑了出來避開他?簡直是太滑稽了。

這樣想著,便要下地迴轉去。

只是,還來不及伸足下坐榻,眼前唯一能辨的微弱光線都全部被遮蓋住,似乎一個厚厚的棉緞裡子的披風一下子覆在了頭上,登時暖了起來。

“誰?”不自覺地在這樣的夜裡問出了口。

一個略帶嘲諷的熟悉聲音響起:“自然是本王了,八弟跟隨皇阿瑪前往永平府(古右北平,就是河北遵化,皇陵所在)謁陵,如何能在你眼前?”

楚笑寒一下子噎住了,本也有猜是他,只是……沒料到他竟能如此之快找到自己,實在是有些難以為情。心說你不是在阿昭那裡麼,怎麼感覺不過一支菸(現代的捲菸…__…)的工夫就能跑到我面前呢?!

“你一個侍婢,不在主子跟前伺候著,半夜三更的卻一溜兒地跑出來,這算是什麼道理?莫不是在鍾粹宮裡頭使慣了主子性兒,便使到雍王府來了?真可惜這不是八爺府,指不定在那邊可以由著你也未可知。可知在這府裡頭,犯夜也是算的,入夜亂竄成什麼樣子?”他似乎就坐在身邊,淡淡地說著斥責的話,不算嚴厲,卻分外的刻薄。

楚笑寒扒拉了一下這棉斗篷,露出自己的腦袋來,良久方才霧裡看花般地又看清了周圍籠在夜色裡的情境,也感覺到旁邊綽態暗影的男子,陣陣清香慢慢從他的衣衫淡淡飄了過來。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自然此刻無月亦無水,只是腦子裡不知不覺就浮起這樣兩句。聞著似乎是臘梅的淡香味,清淡幾不可聞。

再待下去,便又要忘了對他的惱恨……只覺得痛恨自己這樣卑賤,如張愛玲所言,看著喜 歡'炫。書。網'的人,總是不自覺地低下去,再低下去,直低到塵泥裡去。因著心裡喜 歡'炫。書。網',便是從塵埃裡,都能開出花來……

嘩啦脫開了斗篷,寒意立刻襲來,不禁一陣哆嗦,顧不得這許多,只緊了緊衣衫,悶了頭往回走去。

黑漆漆只能隱約辨得周圍大致輪廓的前頭,一個人影閃了過來,阻在前頭。他動作這樣敏捷,瞧去這影子都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若是白天,必然見清楚瑰恣豔逸,儀靜體閒的一副風格。

楚笑寒在肚子里長吐一口氣,收斂了心神只往旁裡穿過去。他竟然不曾阻攔……心中大喜,卻又忐忑,生怕又如在山莊那日一樣,先放得自己走幾步,又迅疾追上,這樣一想,便鬆懈不下來精神,加快了腳步,急急地往阿昭的院落跑去。

直進了那後門,掩上門扇,卻依然不曾聽見後頭有任何聲響。

心下雖覺詫然,可這也算是大幸之事。話說,這可也是第一次脫逃成功,是不是該放放禮炮什麼的……囧。

第二日,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是冬日難得的好天氣。伺候阿昭起身,擦洗穿衣,梳妝打扮後,楚笑寒便去傳了膳、擺了菜,自己則在一邊立著,隨時聽候阿昭吩咐。

忽聽外門的張保小太監回說:“李側福晉來了。”

還沒等外頭吉蘭打了簾子,就一陣風似地衝進來了側福晉李玉瓊。她十三歲便跟了胤禛,而今也是十七八年過去,三十掛零的人了,卻還是這般風風火火,做事衝動,不顧後果。年青的時候,想來大約天真可愛,令人喜 歡'炫。書。網',有那麼幾分任性魯莽平添些許媚色;到了而今則是太不穩重,太易得錯出漏,必不為胤禛所喜,失寵也是定數了。

只見她沖沖地站定,指著阿昭就罵道:“你個裝狐媚子的小娼婦兒,昨兒爺剛辦完時疫那檔子破差事回來,又累又餓的,也沒洗洗塵土,就往你這屋來了,天煞的黑心種子們到底怎麼伺候的?大冬夜的,竟是生生得了寒疫了!這都快過年了,這事兒一早便傳了進宮裡,一大家子人都得累你受罪!真不知你究竟是怎麼作的耗事!”

阿昭正在用奶…子、敖爾布哈等麵食小點,也將將食畢。她不慌不忙地停了下來,很鎮定地看著李玉瓊,說道:“爺昨兒個來了一會便走了,並沒有在玉兒這裡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