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成河的盞盞蓮燈載著俗世男女的悲苦緩緩順流入海,而在尋章覓字記錄勝景的才子筆下這不過是道壯觀而又綺麗的風景。
“雖說是佛門慈悲,但如今看著放燈人中總有些怨女痴婦公然祭著那些本就不應降世的孽胎,不禁讓人哀嘆著和州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險把欄杆拍斷的年輕男子一邊大聲嘆著,一邊眼眸隱帶輕蔑看著身邊的同伴,恨不得四周投來的目光都能立時明白他的意有所指。
“景成兄說得極是!”,高維極有風度地朗聲附合著,遠眺江岸的雙目一片清明,風高雲淡,仿若眼前的一片燈海只是天然生就的景色。
“可別說,每年來江畔放燈的女子中總會有些形容出挑,頗具豔色的……”,自有和事佬聽出風聲暗意擠到了高維等人的身邊,笑著指點起了從樓上往下大約能看到的些美女丑婆。
樓下淌過的人河之中,蕭泓抬頭瞥了眼讓他覺得很不舒服的高樓,樓上人影綽綽,約摸猜著是些個吃飽撐得慌的無聊人在指指點點。
“大凡古剎名觀的各項法事,有虔心相禮的,就自有觀景看熱鬧的。非關己事,何必強求他人……”,曼雲輕聲慰著。伸出的纖手卻是主動將蕭泓的手掌抓得更緊了些。
她曾拿著宋哲遺留人間的舍利子做戲走私,自覺內裡心敬大於表面禮恭。一向並不苛求,但只今夜此祭。曼雲力求著圓滿無憾。
蕭泓本來有些僵硬的臉立時又暖意滿滿。一隻手小心地護住蓮燈,另只和曼雲交握的手掌,卻是手指一根根抻開再將曼雲的手指也一一牢牢扣住,繼續地再往前行。
直到走到了水岸邊,他才在曼雲的提示下,很是不捨地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