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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借刀殺人

若非自己另有安排,劉恆早喊人將這豎子叉出去! 張狂小兒,竟還敢肖想一縣的治理權! 劉恆再是後知後覺也明白過來,昨夜謝蘊遣人送來頭顱,嚇唬他是其次,討要平昌城才是真實目的! 這豎子分明在用那顆灰撲撲的頭顱告訴他——給城,或者給頭! 豎子! 焉敢欺我至斯! 郭梁注意到使君氣得手抖,忙拉著謝蘊背過身,一邊解釋:“張都尉送來捷報,提及姑爺在岷縣力戰群虜,使君自知往日與姑爺誤會頗深,才有了今早的過府一敘。” 這個理由,聽著是有些牽強的。 考慮到病者為大,謝蘊選擇不去拆穿。 不過,該澄清的還是要澄清:“不知哪來的謠棍,竟如此中傷我與岳父,我們翁婿一向相處愉快,何來的誤會。” 郭梁:“……” 劉恆:“……” 劉玢:“……” 不要臉這種事,如果幹得好,那就是心理素質過硬。 面對姑爺坦蕩的目光,郭梁扯出一抹笑:“怪我誤信傳聞,姑爺說沒有,那定是沒有的。” 事到如今,謝蘊也不想再掩藏自家老丈人的好:“普天之下,除了我阿孃、家中老僕和岳母,對我最好的就是岳父了,我大舅子都還在家蹲著呢,岳父卻不嫌我年幼,早早為我上表請封校尉一職,甚至不惜動用人脈,在雒京城中為我奔走,就問郭先生,這般疼愛女婿的岳父大人,你有嗎?” 郭梁的笑容淡了。 但凡他有個做太守的岳丈,也不至於年過四旬還是一介白身。 不過,等等,使君何時在雒京為這女婿求官了? 郭梁正欲拿話駁回少年的想當然,少年發出一聲嘆息:“我這人不貪心,軍中校尉離我太遠了,我就想做個縣令,郭先生你說,我的要求過分嗎?” 郭梁:“……” 過不過分,你心裡沒數嗎? 能在太守府做幕僚的,自然都有兩把刷子。 郭梁豈會沒聽出少年話中的‘要挾’,在使君被激怒之前,四兩撥千斤地回答了對方:“姑爺所求,不過一縣爾,只是眼下,使君亦碰著一件難事,唯有姑爺可為使君排憂。” 謝蘊兜著雙手,忽然就悟了。 她就說—— 一個跟她八字犯衝的人,豈會莫名變得和顏悅色。 原來在這裡等著她呢。 “姑爺才回營陵,恐怕還不知,崔青州的長子,不幸殞命了。” 郭梁的話落,身後就傳來劉恆那病中明顯氣虛的聲音,“我欲派你前往臨淄弔喪,由畢宜陪同,只要你將此事辦妥,待你歸來,平昌城便是予你又何妨。” 此言一出,果然引來那豎子的側目。 “岳父此言當真?” 不等他回答,那豎子就又道:“可岳父的話,我是不敢句句信了,除非,岳父與我立下契據。” 劉恆:“……”豎子! 饒是郭梁自詡老謀深算,當他看到少年從懷裡掏出一張布,布上密密麻麻寫著不少字,尤其是看清開頭‘平昌城主官任命書’八個大字,竟有那麼一瞬間的無措。 一口唾沫一個釘。 謝蘊可不打算給老丈人抵賴的機會。 劉恆又驚又怒。 這豎子顯然是有備而來! 直到謝蘊取出一盒硃砂樣的東西,要他按手印,劉恆才反應過來,幾乎是下意識地,高喊場外援助:“玢兒,快攔住他!” 藥碗落地,劉玢也擋在榻前。 明明少年還沒他高,對上少年無瀾的雙眸,他掌心卻出了汗。 只因阿父說過,杳杳這夫婿或是個妖人。 然後,他聽到少年的發問:“上一個擋我路的人,你可知他什麼下場?” 劉玢想起那個木匣子裡的頭顱,喉間微微發緊,一句‘不許你傷害阿父’尚未出口,少年卻輕嘆一聲:“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岳父既不願讓我領這平昌城,今日就當我沒來過吧。” 謝蘊說完,轉身欲走。 “使君!”郭梁不得不提醒。 劉恆沒忘自己與郭梁定下的計謀,強忍著胸口疼痛,做出讓步:“不就按個手印,我允你便是!”且叫這豎子再猖狂幾日! 郭梁著實沒想到,自己也得在布上按手印。 就連玢公子姑爺也沒放過。 用姑爺的話來解釋,他倆是擔保人。 郭梁不恥下問:“何為擔保人。” 謝蘊將契據布摺疊好放進自己的懷裡,才回答:“等我岳父拒不履行的那天,你倆就知道了。” 做交易,最重要的是誠信。 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謝蘊也答應劉恆去臨淄弔喪。 郭梁站在廊下,目送謝蘊出了主院,這才不緊不慢地轉身入屋,“姑爺已答應前往臨淄,請使君儘快尋一忠心之人,前往臨淄向那位州牧夫人送信!” 劉玢已撿起地上的藥碗,眉間卻有遲疑:“此計當真可行?” “那位州牧夫人可謂愛子如命,早年我在臨淄遊歷,便聽聞其一言不合就杖斃崔青州的姬妾,只因那姬妾在花園裡撲蝶時偶遇公子瑜,多看了公子瑜兩眼。” 此事鬧到崔青州跟前,陳氏不過是打發了個僕人前來回話。 而崔青州,並未因此懲戒這個髮妻。 郭梁跪坐到榻旁的坐具上,微斂寬袖:“她若不疼愛獨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