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腳程都快,不過就是一時三刻,他們已經離開“三元秘陣”覆蓋的範圍,也就等於離開了洗玉湖。
一出秘陣,長時間受壓制的神意當即放開,如開閘洩洪似的,咆哮而出。
餘慈通曉神意跳變之術,一發覺不對,本能地就是連續幾個跳變,透過不同的天地法則介質,化消了衝擊,神意擴充套件開來,便如雲捲雲舒,無聲無息,沒有絲毫煙火氣。
倒是薛平治,身外呈鬱郁雷音,控制力有所不及。
餘慈眉頭皺了皺,放在大劫法宗師這個層次,本是不應該的,
顯然薛平治這些年,縱然有“熔爐心法”護身,壓制“七情倒錯”的問題,可根子仍沒有解決,以至於影響到了神意運化,讓餘慈對她如今能儲存有幾分戰力,頗是存疑,聯手的期待都低落了些。
不是他市儈,而面對羅剎鬼王那樣的大能,別的都可以將就,唯有在神意修為、情緒意志方面,絕不能有絲毫馬虎,否則,找一個瞬間就被抹殺的盟友,有意義嗎?
薛平治容色平靜,沒有因為剛剛的缺失,以及餘慈的注目而有太明顯的反應,說明她是有準備的。
具體如何,還是要看診療的情況。
話又說回來,作為上清一脈,餘慈現在也夠丟人的,他竟然還沒有薛平治更清楚,死星的入口在何處,只能是由薛平治領著,一路前行。
往西北方向飛遁三千餘里,餘慈自然發散的神意感應,終於是鎖定了目標。
此時天色已經放亮,計算下來,從薛平治位於洗玉湖中段的居所,路上大約花了小半個時辰,且他們並沒有刻意提速。
如果將起點設立靠近洗玉湖北岸的洪崖城,再全力趕路的話,時間還要縮短,真的是非常便利。
餘慈一邊感應,一邊聽薛平治介紹死星虛空甬道當前的情況。
甬道安置在一座陸上的廢棄礦區中,較當年上清宗時,有了數百里的偏移,就是這數百里,顯出真界虛空結構在天地大劫中的變化,裡面的玄妙,就是餘慈這樣精通虛空神通的,也難準確闡釋。
不能忽視的是,任何一個虛空甬道,對於真界的結構和天地法則,都會構成威脅,遠的不說,北荒上空,永淪之地和真界碰撞造成了怎樣的後果,可都還擺在眼前呢。
在發現該條甬道的第一時間,洗玉盟便在這裡也設下了禁制,並安排人看守,也是應有之義。
至於清晰可見的收取“過路費”的情況,則是另一個層面。
“人還真不少……”
餘慈有些意外,耳聞是一回事兒,目見則是另一回事兒。就他所見,這一片本該是荒蕪的廢礦區內,竟然有超過四十名以上的步虛、長生中人,在洗玉盟守衛的指引下,依次登記並繳納路費稅金,秩序井然。
這還是他看到的,之前那些已經透過的,又有多少?
當然,看到他過來,過路費什麼的,此地的護衛是絕不敢湊上來討要的,非但不敢討要,還要過來解釋。
洗玉盟內部,資訊傳遞最為迅速,此時此刻,一切相關的、要害的區域,其負責人手中,都有餘慈的留影。
此地的負責人就在心中叫一聲苦,卻不得不飛上來,和餘慈打招呼。
“淵虛天君在上,請受在小人一拜。”
來人倒是好大禮,若不是飛起半空,恐怕就真要跪拜下去了。
餘慈掃他一眼,見此人也就是步虛境界,長臉略瘦,一臉的精明,與眼下擠出來的討好笑容湊在一起,倒是個典型的商人模樣。
對這樣的傢伙,諂媚也好、市儈也罷,都是最好的保護色。
一般而言,有身份的強者,都懶得與這種人計較。
“小人楊德,是盟裡安排下來的臨時看守,也算是提前給您老人家站一班崗……說起來,小人的姑母,當年曾在上清宗謝康令謝真人座下為婢,如今能再給您老人家效力,真是天大的機緣、天大的福份。”
這楊德倒是什麼都敢說,也能套近乎。
餘慈本不願和這人多說話,但聽到有這麼層關係,也是一奇,點點頭:“你來見過平治元君。”
楊德當即就是一驚:“唉喲,是薛娘娘……恕小人有眼無珠,娘娘近些年深居簡出,丹藥是越發地珍貴了,可小的也無緣得睹仙顏,萬望恕罪。”
餘慈確認了,此人拍馬屁的功夫,著實一流。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素來高傲的薛平治,倒是和楊德說起了話:
“謝康令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