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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韋松暴斃於刑訊時候。他已經知道溫太后連同那些平日裡跟著大將軍為非作歹的溫氏戚族,無一人生還於甘棠殿內的一夜大火。繳沒的財貲充入國庫之餘,百姓聞之個個鼓掌稱快,一時間笑語盈城。

溫商堯重又起身,望向那條即將流放惡瘴之地的長長隊伍,而那些滿面血汙濁穢的老人婦孺也一併以倚望的眼神回望著他。

“國公……此乃、此乃陛下諭旨,望國公莫讓屬下們為難……”

便是沒有這兵卒的提醒,他也不會任由法令不申,刑罰不明。溫商堯又低眸望向那不及他膝高的女娃娃,良久過後,搖了搖頭道:“伯伯不能帶你回家。”

叛將溫羽徵即將兵臨城下,偏生察可古也不耐寂寞,屢屢來使請準與漢家聯姻。這匹羌族的餓狼醉翁之意自然不在美人,秦時如率三十萬大軍與其對峙於漠北,強行進犯必會多有折損。然則漢家後院起火卻分明又是其趁火打劫的千載之機,便以求親之名索要城池與物貲,只看那漢家的小皇帝爛額焦頭之下,何以應對。

雲珠屍骨未寒,少年天子如何不願再咽一口和親的屈辱,只令秦時如枕戈以待,拼死報國。他知朝中將領大多馮唐已老,且與溫羽徵同朝共事多年,早已為對這“不殆戰神”的畏懼之心束住了手腳,不戰即已勢弱三分。倒是秦開、範炎青這些少年將軍,大有初生牛犢不畏虎的勇力與氣概,便是眾寡懸殊也敢先聲奪人,嗥它一嗓子再說。

杞昭力排眾議,屬意令並無行軍經驗的秦範二人領兵去往陣前,即傳召二人入聚隈內議事。

“皇上,秦開他……他近些日子抱恙在身……”

“抱恙在身?朕看這會他正抱甌而眠,醉生夢死著!”見秦範二人只有一人奉詔前來,少年天子那雙晴波明眸頓生陰霾,“前個兒施淳自魯地歸來,告訴朕齊魯境內的百姓聞悉大戰在即,紛紛挑糧獻貲以助役。朕聽聞此事實是大有所感:朕若與百姓戮力同心,便是‘黃河捧土也可塞’,何懼外邦來犯,又何懼六路兵起!”言及此處,本是眉目激昂的一張臉忽又斂出怒色,杞昭冷叱一聲,“而他秦開堂堂男兒兼為將門之後,卻將男女私情看得比江山社稷還重,如此不分是非緩急,委實該殺!”

“皇上息怒!”見少年天子眸中殺意分明是真,範炎青慌忙道,“絕非是秦開縱酒自娛,不聞陛下聖諭!昨兒是義父親自登門探視,與秦開一壁對飲一壁劇談,倆人皆是大醉方休……”話一脫口,少年當即悔了。

“他、他……他回來了?”煞也教人琢磨不透,方才還怒不可遏的神態竟一下全匿了去。似紈白無瑕的一雙臉頰剎那搽起紅雲,猶如薄薄飾了一層女兒家的妝。他周身難止的輕顫,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幾番之後才口舌打著顫道,“何……何時回來的?”範炎青微一埋首答道:“回京已半月有餘。”

“如何回京半月有餘卻無人向朕通報?為何他不進宮來見朕?”杞昭面色茫然,喃喃自語幾聲後,忽又箭步向前,狠拽住對方的手臂問道,“他好不好?可曾受傷?可曾受苦?他……”

滿腔的思念一瀉而出,如何也束不了,掣不住。還未能道盡心中所有的擔念,已是眸中灩灩,哽得說不出話了。

“皇上……“手臂被擒得生疼,少年仍舊一副面色古怪的囁嚅模樣,也不就實而答,“皇上問得太多,卑職答不過來……”

“你速去將國公請進宮來!再傳朕旨意,將朕的梨園班子也一併召來,朕今夜要與國公賞戲!”範炎青方要作答,卻見少年天子連連擺了擺手,話音未落人卻已在門外,“朕親自去請他!”

☆、81、日高慵起懶畫眉(中)

一筆墨跡似飛鷗滑落畫上美人的額下,帶出了稜月般兩道細眉,溫商堯便收了指間筆毫。

苑雅見他畫好了,便上前去看。畫上的美人正是她本人,眉黛青青,眼波渙渙,面容仿若長安城內第一場雪般美麗瑩潔,愣是教她自己也看紅了臉。她本極是喜歡,可一抬頭瞧見高懸書室的另一幅美人圖,不禁又心思黯淡了下去。

雖說畫上的兩個女子眉目極似,又是同樣的裙裳清素,神態嬌嗲,可牆上那幅畫中的美人莫名周身縈繞著一股子仙氣兒,似那破曙之時分的光,能將一切喧雜泯滅,能教人痴心相戀袒露衷腸。

來回遊移目光比看了好一晌,苑雅才低下眉睫道:“苑雅不及喬夫人。”

“倒也不是。”溫商堯瞧出了對方的心思,即微笑著搖了搖頭,“縱是此刻唐喬復生,也再畫不成這畫中模樣。”見眼前的麗人面露惑色,他便又笑道,“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