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算拿去墊床鋪。”鄉下地方沒有那麼多棉花去彈墊褥,所以在冬天裡天冷的時候便會在床在鋪一層乾草,既保暖又能夠祛溼,所以顧圓滿才會以為顧小娣曬這些草是為了去墊床鋪。
“現在天還這麼暖,要墊床鋪也不是現在啊。”
“可是,豬不是一直都吃鮮草的嗎?四姐怎麼會想到突然要曬乾草給豬吃?”
“我只是在想啊,這回回冬天裡,我們家的那兩頭豬就總是吃不飽,我在想是不是有什麼法子能夠讓它們在冬天裡也有足夠的草料吃。若是能夠解決了這個問題,我們家興許就能夠多養幾頭豬,到時候留一頭自家過年過節吃,另外的還能拿去賣錢。”
“啊,我知道了,就像姐姐曬的那些菜乾一樣,冬天裡我們就可以拿那些菜乾煮湯吃。”顧圓滿了然地說道。
“是啊……不過,似乎行不通……”
“為什麼?”
“你看看,這些草還沒完全曬乾就已經開始變得枯黃完全失去口感,這樣的草豬肯定是不吃的。”
“那四姐是要放棄了嗎?”顧圓滿問。
顧小娣笑了笑,起身拍了拍顧圓滿的頭頂,道:“怎麼能夠這麼輕易就放棄?人生不就是這樣,不是成功就是失敗,哪能因為一次不成就放棄?不過,這件事情不需要你來擔心,姐會想辦法的。滿子將來也可能會遇到很多困難,但無論有多苦,都絕對不可以輕言放棄,知道嗎?”
“我知道了,四姐。”
“嗯,這樣才是姐的好弟弟的。”
☆、第二五章 前世仇人再相逢
李賀站在門外聽完了院內姐弟倆的對話之後才示意跟隨在身後的張管事叩門。
一陣輕叩之後,院內很快就傳出了顧小娣那清脆還略帶幾分稚嫩的聲音:“是誰?”
“是我,李家的張管事。”張管事應道。
聽到回答,顧小娣微愣了一下,雖然她知道李家肯定會給她一個答覆,但她卻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快。
看來,李家辦事的確很有效率,也不枉費他們李家有這麼大的產業。心裡這樣想著,顧小娣就起身走到了院門口,一邊開門一邊對著門外道:“看來李家老爺……”
顧小娣原是想說“看來李家老爺已經有了定論”,但後面的話她卻沒有機會說出口,因為她在開門的瞬間見到了一個她不曾想過還會再見面也不願意再見面的人——李家家主李賀。
這張臉依舊還是記憶中的模樣,方正的臉,濃黑的眉,雖然已經三十幾歲的年紀,但這個年紀的男人反而散發著毛頭小子所沒有的成熟和魅力。
顧小娣不得不承認這個讓她恨之入骨的男人雖然在對待女人的態度上是個渣滓,卻依舊是個有魅力的男人。
只不過,眼下顧小娣卻早已沒有了去欣賞這份魅力的心情,她瞪著眼睛,雙眼裡流露出的震驚、哀傷、憤怒種種情緒,這些複雜的情緒糾結著團團堵在她的胸口,壓得她幾乎沒有辦法呼吸,只能更加瞪大了眼睛以此來緩解內心裡所受到的衝擊。
李賀奇怪而訝異地看著站在半開著的門後面的顧小娣,他沒有錯漏她眼中翻滾的情緒,因為那些情緒太過強烈,強烈到讓人無法忽視。
在這一刻,李賀甚至忘了去看顧小娣那張毀卻了的臉,而是定定地盯著她的雙眼,試圖從中分辨出那些洶湧的或憤怒或哀傷的情緒究竟是真還是偽裝。但李賀卻從中看到了貨真價實的恨意和冷漠,這讓李賀十分不解。
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雖然顧小娣的話不多,但他卻看得出來顧小娣對自己是有好感的,也是心甘情願嫁給自己的。這一點,李賀十分有自信。卻為何不過才短短几日的功夫,眼前這個小丫頭卻突然恨上了自己?
只因自己要悔婚?
下意識地,李賀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推測,因為從張管事的描述中不難得知早在他開口說李家要悔婚之前,顧小娣對這樁婚事的態度儼然就已經發生了轉變。
而且,這樣深沉的恨意和幾乎連李賀都能夠感覺到尖銳的冷漠根本就不像是一天兩天爆發出來的,反而更像是一種日積月累慢慢地堆攢起來的情緒。
顧小娣因無法壓抑自己心中的翻騰的情緒而始終保持著沉默沒有開口說話,而李賀則是因為顧小娣眼中毫不掩飾地對自己的恨意而有些怔愣沒有說話,氣氛一下子就詭異地凝結起來,最終打破這沉悶氣氛的還是跟在顧小娣身後往門口走來的顧圓滿,他輕輕拉了拉顧小娣依舊扶在門上的手,道:
“四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