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聽李賀說讓他去牛頭村向顧永福家裡提親的時候,張管事心裡還在想李賀什麼時候突然換了口味了,居然會想起要將一個農家女娶進家門。
但在見到顧小娣本人之後,張管事突然間就全明白了。
原來顧小娣這個農家女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鄉下丫頭,雖然出生鄉野,但無論是容貌還是身段又或者是那與身俱來的清冷氣質都是如此的出色。
不過,那個時候的張管事對顧小娣的印象也就僅僅只是停留於此——一個容貌氣質出眾的農家女。
可今日再見顧小娣時,張管事卻在顧小娣的身上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不單單只是容貌的改變,改變的還有氣場和給人的感覺。
從前的顧小娣是好看的、脫俗的,但卻並沒有多少深層次的東西,但今日的顧小娣卻是讓人刮目相看的,有著一般女子所沒有的沉著和智慧。
張管事很好奇一個才剛剛毀了容貌的十四歲小丫頭為何會有如此驚人的變化。又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就如此的聰穎過人,只是將其隱藏得很好?
因而此刻的李賀會對這樣的顧小娣露出感興趣的眼神,張管事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張全,你說……這顧家小丫頭是怎麼一回事?”李賀一邊緩緩用食指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邊眯了眼睛緩緩問道。
張管事仍舊是低著身子,迅速但同樣語氣略顯緩慢地回答道:“這……小的愚昧,實在不知。”
“那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她其實是在撒謊?”
“老爺您的意思是……這顧小娣並沒有毀容,她只不過是想借機向李家敲詐一筆?”張管事問。
這樣說著,張管事腦海裡突然又浮現出了顧小娣那張佔據了美與醜兩個極端的臉,頓了頓又若有所思地補充了一句:“聽老爺這樣一說,小的這才突然覺得事情有些古怪。”
“怎麼個古怪?”
“小的記得顧小娣那張爛臉上並非是什麼癩瘡或者是皰疹,而是一塊已經成形而且看上去似乎有些時日的疤痕。不過才幾日的功夫,就算是不小心傷了臉,也不應該這麼快就成疤才是。”
停了一停,張管事推測著又道:“難道……事情果真如老爺您猜想的一般?”
“若非如此,那你說說,一個鄉下村姑為何會突然之間變得如此精明?而且還是在毀了容貌之後短短數日內產生這樣的變化。”
“這……小的對此也甚是不解。但,若顧小娣果真只是貪財,那她為何不直接向老爺您討要一筆錢財或者是條件更好的田地呢?而且,直接嫁到李家來不是比用這樣的手段敲一筆來得更划算嗎?”
“呵——”李賀輕敲了一下手指,道,“這種事情只有見過她本人之後才會知曉。”
“老爺您的意思是您要親自去牛頭村一趟?”
李賀沒有回答是或不是,而是直接吩咐道:“時間你安排一下,對了,去同濟堂找一位大夫同著一起前去。”
“好的,老爺,小的這就下去安排。”
當李賀帶著張管事出現在牛頭村的時候,顧小娣正對著院子裡晾曬著的一堆乾草發呆。
說是發呆,也不全是,她其實是在思考。
自從那一日動了養豬的心思之後,她就一直在想著怎樣才能夠讓豬在冬天裡也能夠吃到草料,於是她就想到了自己曬制的菜乾。
她就想啊,既然野菜能夠曬乾了再吃,那麼這些草料是不是也可以呢?
於是她隔天就上山去隔了比平日裡多出一倍的豬草料回來,然後將這些多餘的豬草都鋪在門前的空地裡進行曝曬,就像她做那些菜乾一樣。
經過兩天的曝曬,這些了料草倒是漸漸地快要乾了,可是問題就來了。雖說現在這些料草現在還沒全乾,但顧小娣卻看得出來,原本綠油油的草漸漸開始因為失去水分而變得枯黃了。
這樣乾癟又沒有滋味的乾草料,豬真的會吃嗎?
雖然還沒有將這些曬制過的草料拿去給豬吃過,但顧小娣卻已經隱約猜到曬制乾草料似乎並沒有她所想的那麼簡單。
一旁的顧圓滿已經蹲在旁邊看著顧小娣盯著地上的一堆豬草料發了好一陣子的呆了,終於他有些忍耐不住好奇了,蹲著身子往旁挪了兩步湊近顧小娣,問道:“四姐,你在看什麼呢?”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或許用這樣的法子是不成的,豬可能不會吃這樣沒有滋味的乾草。”
“咦?四姐曬這些草是為了餵豬嗎?我還以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