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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歇息,才舉步慢慢走回自己的小院。

坐在桌前,斟了一杯茶,倒有一半灑在衣襟。

攤開手心,是剛才攢緊時指甲留下的血印。

原來不知不覺裡,我已經這麼在意這個人了麼?

門外“格”的一聲。

“誰?”我心中一動,幾步上前推開門。

月下立了一個粉衣少年。眉如畫黛,目含秋水。

“公子。”見我行了個禮。

心裡一陣失望,口氣就有些不耐煩。“你是誰?”

“小人暮言,遵右相大人之囑,特來伺候公子就寢。”

好個何太華,手腳真快。這算賠償麼?

上下打量這少年,樣貌果然比小四妖嬈。

心裡嘿嘿冷笑。

“你回去吧,我不用你伺候。”

暮言只是不動。

“叫你回去沒聽見?”我聲音放冷。

暮言聽了這話,突然開始解衣。

我瞪眼的工夫,他赤…裸的上身已坦陳於前,月光映照下,肌膚瑩然。

“公子先試試如何?”

“你這是做什麼?”我撿起他扔在地上的衣衫,放緩了口氣。

“我真的沒心思,不是你身材不好。”

他低頭默然一會。

“公子如果拒絕,暮言回去難逃一頓好打,只怕半月不能下地。”

我擦至於麼?不過陪我睡一覺,搞得好像什麼重要使命一樣?

睡不成就重打?打就打吧,我管你死活。

說歸說,到底有些不忍心。

將衣服給他套上。“行了行了,你先穿上衣服進屋吧。”

暮言抬頭迅速看了我一眼。眼媚如絲。

倒真是個小尤物。

這麼短時間,何太華又是哪裡找來的人?

我還待說什麼,卻聽得院裡一聲鈍響,回頭就見一團黑影自牆頭躍下,倒地滾了幾圈。

搶上幾步,剛要呼喝,那影子突然伸出一隻手抓緊我的腳踝。

“何公子,莫要出聲!”

心中一驚,這人聲音有幾分耳熟,不由俯低身子檢視。

他身上衣袍狼狽,胸口一大片沉色,臉上裹著面紗。伸手欲揭,那人自己先下了手。

秀眉緊蹙。“是我,朱沉香。”

“啊?”朱沉香?大半夜的不好好練曲傷春,怎麼來翻我家牆頭?

我兩手攙起他腋下,觸手潮溼粘稠,鼻尖陣陣腥味。

心裡又是一驚。

“你受傷了?”

“是什麼人傷的?”

才問了兩句,聽得院外有人喧譁。心念電轉。“是他們?”

朱沉香點點頭,面色極度蒼白。

看來他竟是被人追殺至此,眼下不及盤問,只怕來者不善,先把他弄進屋子再說。

只是我背上傷口未愈,使不了力。

微一沉吟,衝站在邊上的暮言努下嘴。

這人倒也機靈,立時會意,上前與我抬起朱沉香,放到榻上。

剛才黑暗處看不真切,如今燈光下,就見他自胸口以下,衣袍已被鮮血浸透,面如金紙。

我三兩下除了他的外衫。傷口有幾處,一在腿,二在背,最險那處是腹部,仍汩汩冒血。

再這樣下去,其他不說,失血過多人就掛了。

抬眼瞥見架子上搭著平日裹胸的束布,靈機一動,立時拿了,緊緊纏在他腰腹,一面尋思著去哪裡搞些藥來。

將將裹好,就聽外間有腳步人聲傳來。

“劉大人,這裡面就是我家公子別院,恐是不便查探吧!”是何求的聲音。

“何總管,我這也是奉命行事,這賊人意圖行刺齊來使者,若不擒獲,無法跟上面交待啊。要尋常事,我劉某吃了豹子膽,也不敢來相府撒野,實在是這麼多人,個個親眼瞧見他跳進了你家後院,說起來,也是為何公子的安全考慮。”

槽,來得還真快。

這麼大活人,我倒往哪裡藏?

而且聽這話頭,朱沉香竟然是刺殺來使的要犯,這罪名實在非同小可。

再想想,我跟朱沉香,其實也沒大交情,不過認個臉。救急是可以,但為他賭上相府和自己的身家性命,就有些划不來。

見我遲疑,朱沉香提氣咬牙,低聲道:“何公子,頭先援手,已經很承情,一會人來,你只管將我交出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