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撞。一霎時,他的表情即變為冰冷的注視。她應該想到他的冷漠,最近她常看到它。她的心情為之沉重。
船員湧上甲板收帆,唱著歌將船駛入泰恩的岸邊。船長對公爵大叫打招呼,公爵以望遠鏡輕觸前額示禮。
然後他以慵懶的步履向她走來。希望給他好印象,她深深屈膝行禮。他努力保持僵硬的態度,但他的唇角微掀,眸子因欣喜而眯起來。他戴上帽子,使帽簷遮住前額。“起身,柏小姐。”他說。“你在此……或任何地方都不必表示謙卑,它不適合你殖民地的驕傲。”
他領她經過吊著的小木舟,停在欄杆旁。他舉起望遠鏡,掃視地平線。
茱莉大膽地說:“驕傲和此無關,是你高貴的新衣服。”
他的目光掃向她。海水跟他深藍的眸子比起來,黯然失色,像是單調的灰色。“你在向我調情嗎,柏小姐?”
若是別的男人說這種話,她會覺得受辱。她針鋒相對說:“你是想釣更多的讚美嗎?”
他的拇指勾著皮帶,手指似有若無地指著胯下。“我有適當的餌吸引你嗎?”
他是唯“擁有她的需要的男人,她變得更大膽。”你知道的,你可以由蜜蜂誘出蜂蜜。“可是他無法誘出她的目的。
“你在提供你的蜂蜜嗎?”他用望遠鏡輕觸她的臉頰。“我警告你,我有貪婪、甜蜜的牙齒。”
銅欄杆冷卻她灼熱的感覺。她大笑說:“我知道,每個人都知道你的胃口。但記住,我是不同的。”
就像一幕劇的落幕,冷漠遮住愉快的表情。他將望遠鏡轉向陸地。“啊,柏茱莉,你的確不同。”
衣服的高領變緊,不管她如何感到不安,她不會讓他再忽視她。“你最近似乎也有些不同,爵爺。”
“不同?我不懂你的意思。”
如果他不再對她親切些,她會尖叫。“你似乎有心事。”
他放下望遠鏡,眯眼掃視著前面的陸地。“是的,我心中是有些問題。”
懷疑動搖了她的信心。“它們是在東羅斯地區的事嗎?”
“無論我去哪兒,問題似乎都跟著我。女孩們在哪裡?”
失望打擊著地。她愈想接近,他愈拒絕。“裁縫師在為她們試衣。”
“你喜愛她們嗎?”
“裁縫師?”
“我的孩子們快樂嗎?”
她真想拿走他手中的望遠鏡,敲他的腦袋。“是的,爵爺,她們很快樂。”
他將兩肘撐在欄杆上,外套的寬邊露出美麗的花邊。“如果你離開我們,她們會很失望,不是嗎?”
其中三個會,但茱莉無心多想那些事。她必須打破他豎立的冷漠的牆。“我在維吉尼亞的愛慕者怎麼辦?永遠剝奪我的陪伴對他們也不公平,不是嗎?”
“我以為你會跟我們住很長的時間,至少等女孩們長大。”
他是怎麼了?他的幽默到哪兒去了?“不過到那時你已是個老頭子了。”
即使這麼強烈的措辭也無法激起他的幽默,他聳聳肩。“我會有個公爵夫人和一打兒子陪我度過老年。”
他乾脆用把刀子深深刺入她的心。“你在看什麼?”
他的一邊唇角得意地微掀。“我的命運。”
她的內心有股苦樂參半的大笑衝動。這位迷人的公爵會像征服她的心一樣輕易地征服那些等待著他的人。“告訴我,東羅斯地區在哪裡?”她說。
“在蘇格蘭的中央……靠近最高處。”他指著離船首遠處的陸地。“這是個三面環海的半島。”
“而且住著一個邪惡的治安官和一群英格蘭人。”
她說什麼似乎也無法令他高興,因為他一點也不幽默地發出半聲笑。“你知道蘇格蘭歷史延伸至英王詹姆二世的革命嗎?”
“是的,你的父親羅斯公爵支援查理王子。”
他下顎的肌肉放鬆。“是的,讓驕傲和固執控制著他,他也因此付出了代價。”
“所以英王拿走了東羅斯地區。”
“他們拿走了一切。”他的望遠鏡輕拍著船的欄杆。“頭銜、財富、土地。我七歲時,身無分文。”
“可是你長大成人後,取回了你的財產。”
“它本來就是我的,我一向保護屬於我的東西。”
這次不行,她想。“你的母親呢?”
他用望遠鏡指著逐漸靠近的忙碌碼頭。“她死於泰恩。
“我很遺憾,我希望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