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爸爸。這將是我們的秘密。”她由他腿上扭身下地,把信放入口袋裡,跑出房間。
在他靈魂陰暗的一角,一隻野獸復甦了。不知道茱莉的目的,他感到溫柔、熱情和喜愛。現在知道她的計劃,他感到殘酷、冰冷及邪惡。他太傻了才讓莉安的妹妹溜入他的家,讓她侵入他的心中。她口頭的爭執和熱情的吻,全是假的。她所有對女孩母親們的率直詢問都是設計好的陰謀。她想騙他洩漏出真正的名字,因為她不知道哪個女孩是她的外甥女。
瞭解這點令他臉上展現一絲微笑,因為他有時間玩她的遊戲並尋求報復。
在圖書室的第一夜,她不是在找準備上課的書。她在找孟家的族譜。她把床讓給雅妮睡不是因為愛,而是想藉此侵入嘉琳的房間和塔樓。
在他心中,野獸不安地潛巡。她偷進過塔樓,差點被他抓到。她有鑰匙,手中還有紙倏。幸好她看不懂蘇格蘭文,無法譯出書中的資料。她答應學他的語言的理由是騙人的,她對他的慾望也一樣。她還說了什麼其他的謊言呢?
他對地吐露了什麼真話?他畏縮了一下,想到自己如何對她坦承他的恐懼和對她的懷疑。至少他沒告訴她有關東羅斯地區的整個故事,有關一個小男孩,他的世界被殘忍撕裂的故事。
藍棋坐回椅中,放鬆他的情緒。就像大浪由岸上捲走小卵石,憤怒扯走他心中的愛,直到只剩下光滑、孤獨的海灘,不再有對一個陰謀、說謊的女教師的喜愛和同情。
第十章
公爵正返回東羅斯地區。
當茱莉站在他輕舟的甲板上時,茱莉憐憫他的敵人。
自六天前離開金拜爾堡,羅斯公爵就變了。他們坐了四天的篷車才到金拜爾的港口市,在那期間,他一個人騎馬。若不是因為多嘴的若婷,它根本不知道他的任何計劃。若不是他每天來看一下孩子,她或許根本見不到他。他沒有時間給一個友善的女家庭教師,她卻傻得對他動了真情。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胃在翻攪。她轉身揹著升起的太陽,面對著海風。鹹的空氣撫摸她的臉頰,吹乾她的眼淚。她吸幾口海風,俯身在船的欄杆上注視著波濤洶湧的海水,
海水就和羅斯公爵的眸子一樣深藍迷人。
一群魚由船首遊開,它們銀色光滑的身體就像細針穿過絲、滑過水。一群海豹游出水面,它們熱情的眼睛打量著船,長鬍須的鼻子皺起來。小海豹上下浮動叫個不停,白鼻子的母親在附近盤旋。當一隻海豹太靠近船邊時,它就叫著把它趕開到安全的距離之外。
悲哀和寂寞包圍著茱莉。如果艾波克在這裡而不是去了格拉斯哥就好了。他會逗她笑,提醒她想著她的幸福和未來。不過他會回來,然後無論有沒有找到莉安的孩子,她都得開始計劃回家的事。他們不可能、水遠待在蘇格蘭。尤其是現在,公爵沒有一點時間給她。
他不是不理她,茱莉跟自己說,他有許多計劃要想、要做。東羅斯地區有許多地方需要他去改正。他不是故意不理她,只是在忙著處理領地的事。
他已派傳令兵通知每個被逐出東羅斯地區的家族,他們都將收拾行囊返回泰恩市。他為家人偏用了裁縫,甚至還帶了一個補鞋匠。
可是他沒有帶嘉琳。
茱莉沮喪不已。孟家族譜在金拜爾堡,而她的感情又不可救藥地系在一個不可能擁有真情的男人身上。
在茱莉後面,船長在甲板上招手。她的目光移向碼頭,泰恩市已出現在眼前。那是公爵的寶盆,他的特洛伊。
她有自己的責任。自船離岸後,可憐的瑪麗就開始暈船。
茱莉轉身返回艙房。艙門突然開啟,羅斯公爵由黑暗的艙梯中出現。
他已鬆開辮子,一頭紅褐色的頭髮用藍絲帶綁起來,使他英俊的五官更富帝王的氣質。
它強調出他優美、微尖的鼻子並緩和他下巴嚴肅的線條。他的鬍髭剛刮過,面板最近曬得微黑,他的臉在晨光中發出金光。白色松褶領帶掛著的孟家徽章,在他下巴底下炫耀。他穿著大衣和深藍絲絨合身的及膝長褲,使他看起來英姿煥發。潔白的襪子包裹住他修長的小腿,金扣裝飾著方頭鞋。他一手拿著寬邊帽,一手拿著小望遠鏡。
茱莉渴望和愛慕地嘆口氣:孟藍棋從頭到腳都透露出高貴。東羅斯地區的居民會看出並害怕在高雅裝束之下的蘇格蘭領主嗎?為了他們的緣故,她希望會。
他窺見她站在欄杆邊,目光由她被風吹亂的頭髮移到她的新靴子上。她的心如小鹿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