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們三個與華大夫再次聚在一起,覆盤晚上的風波。
小敏帶著幾分後怕道:“多虧華老爺子料事如神,不然,昨天我們一定會被那個瘋女人折騰死。她連自己的丈夫都能下黑手,難道還會對我們手下留情?”
華大夫皺著眉道:“說來說去,都是郭雲雷做事不謹慎,才鬧出這場風波。他要是有點頭腦,就該以送謝禮的名義,將東西送過來,神不知鬼不覺。等我們走了,他再死也不遲。”
我之前倒是沒有從這個角度想問題,聽了華大夫的話,直接就愣住了。
小敏連聲道:“老爺子所言甚是,算了,死者為大,咱們不提他了,還是說回眼前吧,東家,你打算立刻動身,還是再留兩天?”
我回過神來,搖頭道:“時局不好,但目前沒有什麼大動靜,一時半會兒,應該還打不起來。咱們再留幾天,等齊管事他們將東西收購齊再走,如此,也能徹底消除孟古哲的疑心。”
商議妥當後,我們硬是穩住心神,又留了五天,才拉著滿滿五車皮草、兩車紅參,踏上歸程。
入關的時候,照舊又花錢疏通了一番。
我們出關時,是九月初,帶著滿滿當當七車茶葉。
入關時,已經是九月底了,運回了想要的貨物,此外,還有接近一千兩的現銀。
這些東西,在這裡不怎麼值錢,但運回京城,物以稀為貴,翻個十倍、百倍不成問題。
我讓齊衡給田景結算報酬。
田景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收購東西的時候,孟古家族的管事出了大力,小人沒有幫上什麼忙。”
我含笑道:“話不是這樣說的,你按照約定,履行了自己的職責,我們也該如約付報酬才行。”
齊衡已經習慣我的行事風格,按照約定給了報酬,又將千恩萬謝的田景送了出去。
片刻後,齊衡又折身回來,恭恭敬敬問道:“東家,接下來我們該起程回京了吧?”
我搖頭道:“且在這裡歇兩天,等我與義父去見一個人,再一起走。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你讓店家準備些好吃的,好生犒勞一下,只不許喝酒鬧事。”
齊衡答應下來,自去忙碌不提。
我又去找華大夫,商量拜見薛元帥的事。
薛元帥,單名一個清字,已經在此地掌管十多年的兵權。
按照年紀算,今年應該接近六旬了。
按照慣例,薛清在外,成年的子孫在麾下當差,女眷們都留在京城,算是帝王的制衡之術。
古往今來,權力稍大一點的武將,基本都是這個待遇。
我皺著眉道:“我在京城時,跟薛家沒有什麼來往,且薛家人也不愛出來走動,什麼交情都沒有。如今貿然去求見,薛元帥怎麼可能會見我們?”
見我愁眉苦臉,華大夫哈哈笑道:“這麼簡單的問題,竟也讓你愁成這樣,動一動你那綠豆大的腦袋想一下,辦法就在眼前。”
我嘆息道:“我都要愁死了,義父還來取笑,實在太可惡了。”
華大夫沒有繼續揶揄,只是道:“我給你指條道,武將都信佛,借智恆的名頭用一用就是了,就說智恆算了一卦,託我轉交,自然暢通無阻。”
我忍不住眼睛一亮。
這倒是個好法子,可以打著智恒大師的旗號,說即將有戰事發生。
嗯,甚至可以讓華大夫仿著智恒大師的筆跡,寫個信什麼的。反正他有這個本事,又是智恒大師的好友,對他的情況最瞭解。
然後,再讓小敏將郭雲雷的信背一遍。
如此雙管齊下,不怕薛元帥不相信我們。
我越想越覺得這法子好,又有點不好意思:“咱們借用智恒大師的名號,這事兒智恒大師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
華大夫嗤笑道:“我要是說他不高興,你可會改變主意?”
我斷然搖頭道:“那當然不會,我只是隨口說一說罷了,再說了,我們行的是大義事,智恒大師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華大夫便道:“這不就結了?既然你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只管往前衝就是,其他的,不用多想。”
我連連點頭道:“義父所言甚是,聽義父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華大夫哼道:“少拍馬屁了,你是不是又有事要老夫做?”
我誇張“啊”了一聲,才道:“什麼都瞞不過義父,我想請義父寫張紙箋,用智恒大師的筆跡寫。”
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