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手封住谷口,亂箭飛射的景象。
另一端有出口?
哪裡有出口!蕭遙逸笑道:這山谷前狹後寬,周圍都是絕壁,裡面倒有一大片森林,有一兩裡寬,只要守住出口,再大的野獸也逃不出去,正適合圍獵。
程宗揚道:你是想讓咱們都進去,讓人來個甕中捉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蕭遙逸道:放心吧。徐老頭話既然說了,就不會亂來,何況還有他的寶貝兒子。那些大和尚州府兵不動,想吃掉咱們這一、二百人馬,也沒那麼容易。
程宗揚略微安心了些,徐度既然說要明哲保身,那些州府勁卒的威脅可以放到一邊。建康城剩下唯一的軍事力量只有蕭侯爺掌控的禁軍。只要不是動用軍隊圍攻,這些世家子弟近二百名護衛,一般的武林豪客也不敢輕易動手。
不過程宗揚還有些不放心,吩咐道:長伯,你留在外面,有什麼動靜不用理我們,直接去城中帶軍隊來。
吳三桂道:我還是留在公子身邊吧。要指揮這些烏合之眾,公子未必及得上我!
程宗揚笑罵道,就你爭強好勝!算了,小魏,你在外邊吧。說著他放低聲音,不管出了什麼事,保命要緊!
小魏點了點頭,不言聲地離開隊伍。
車馬絡繹行進山谷,程宗揚不安感越來越強烈,左右張望著問道:徐府的人呢?
接著前面人喝道:誰!
一匹健馬從林中馳出,正是昨天見過的徐寄。他遠遠叫道:小侯爺!程公子!我們少爺剛攆出一頭白鹿,正在圍捕,讓小的來迎各位!
白鹿?張少煌眼睛一亮,這可是祥瑞啊。
不就是一頭鹿嗎?有什麼祥瑞不祥瑞的?
程兄有所不知,我大晉政通人和,祥瑞不斷。當日有黃龍游過江口,先帝特意起神龍殿,改元黃龍。後來建造新殿時,又有赤烏數百群聚殿上。先帝親眼所見,當即定殿名為赤烏殿,改元赤烏。張少煌滔滔不絕地說道:這次有白鹿出現,正可見陛下盛德。這麼大的功勞,別被徐家那個小子搶走了。
說著他朝程宗揚馬後抽了一鞭,叫道:程兄,咱們也去開開眼!
程宗揚無奈之下,只好跟著進了山谷。
其他世家子弟也懷著一樣的心思。說起來張家和徐家雖然祖上有過四五品的官員,但在這些世家子弟眼中仍然是下等寒門。不過張少煌的姊姊是晉帝寵妃,徐家立過戰功,大家又氣味相投,平常留些面子。這會兒聽說祥瑞出現,心裡都是一個念頭:這樣大的功勞,不能被別人搶去了。
程宗揚面露苦笑,這些人一聽說祥瑞都跟瘋了一樣,自己的坐騎被裹在中間,想退也退不出來,只能一同奔進谷裡。
徐寄一邊在前面領路,一邊回頭招呼眾人跟上。等車馬都進入峪口,他突然一扯韁繩,馬匹斜著竄入林中。
程宗揚對祥瑞沒什麼興趣,一直緊盯著徐寄,見狀頓時一驚,急忙轉向,叫道:徐寄!往哪裡去!
徐寄充耳不聞,速度越奔越快。蕭遙逸一擺手,幾名護衛立即跟著追來。徐寄極力打馬,眼看就要逃出視野,程宗揚一咬牙,摘下弓箭。
黑珍珠突然嘶鳴一聲,輕捷地一個跨步,馬身橫側過來。旁邊幾名隨從勒馬不及,馬匹突然矮下半截,嘶鳴聲中,一匹匹馬失前蹄,跌入陷阱。
繃的一聲弓響,遠處的徐寄應聲而倒,從馬上倒栽下來。吳三桂收起角弓,跳下坐騎,飛身追了過去。
蕭遙逸面沉似水,追逐中有五匹馬跌入陷阱,折斷了前腿;那幾名護衛身手不錯,都及時躍離馬匹,只有一人受了輕傷。
後面的隊伍已經亂成一片,大多數人都不知這邊發生了什麼事,叫道:怎麼了?
哪個廢物跌下馬了?
快讓開,別誤了本公子捕獲祥瑞!
蕭遙逸揮了揮手,幾名護衛拔出短刀,將哀鳴的坐騎喉嚨一一割斷,免得它們受苦。
吳三桂提著受傷的徐寄回來,往程宗揚馬前一丟。那漢子雙腕已經被吳三桂擰斷,軟垂下來,背後中了一箭,肺部受創,口中不斷湧鮮血,臉上笑容卻極為歡暢。
蕭遙逸一腳踹在他臉上:幹你孃!死人還笑個屁啊!
徐寄唾了口血沫,小侯爺就是殺了我,今日也難生離鷹愁峪!我這樣一個螻蟻一樣的小人物,能得小侯爺陪葬,實在是三生有幸。
蕭遙逸啐道:你也配!就你這樣的小崽子,給徐老頭陪葬還差不多。嘿,徐老頭敢陰我,真是壽星喝砒霜,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