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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源戟指往前一揮,三盞油燈有兩盞同時跳出火光。另外一盞被勁氣撲倒,燈油灑了一地。
馮源收回手,得意洋洋地說道:怎麼樣!幾名傭兵漢子紛紛道賀:不錯不錯!有點道行!
這戲法變得好!老張怪聲怪氣道:馮大法,可你這戲法有什麼用?馮源哂然道:用處大了!別看你一身橫練功夫,我隔空往你胸口一指就能在你胸口燒個洞出來。
得了吧!誰打仗時懷裡揣個油燈讓你點呢?老張道:就算你法力漲十倍,能揮出個火球,起碼得兩個呼吸時間吧?我一步跨過去,先這麼一刀,再這麼一刀!你還沒施完法就把你大卸八塊,扔水裡餵魚了!
馮源叫道:死老張!看我馮大法師的猛火訣!說著用力一點。啊!老張慘叫一聲,捂著胸口一蹦三尺高,砰地倒在甲板上。馮源嚇得跳起來:老張!你沒事吧?
老張一個鯉魚打挺躍起身,怪笑道:瑪大法,你的手藝還差點兒啊!
呸!我點!再點!馮源正點得高興,旁邊忽然有人叫道:哎喲!火!甲板上的燈油不知什麼時候被點著,一群漢子連忙撿起東西撲打。敖潤也嚇了一眺:胡搞什麼!船上也敢玩火法!馮大法,燒了船你賠啊!馮源連忙道:不玩了!不玩了!眾人手忙腳亂撲滅火勢,幸好燈油不多,沒有釀出事來。程宗揚驀然想起一件事,扭頭卻不見敖潤。他叫住馮源,敖老大呢?馮源擠眉弄眼地笑了兩聲:副隊長剛才把老大叫走了,沒往這邊來。船上這些天月霜一直沒有理睬自己,落在這些漢子眼中又是一樁笑談。不管怎麼說,比起一見面月霜就想要自己的命,現在的狀況已經好了很多。程宗揚道:馮大法,你們練火法的用過火藥沒有?
火藥?馮源皺起眉頭。
老張插口道:你說火器?那東西宋軍使過,叫突火槍,弄根竹筒,裡面塞上藥、裝上火捻,一點火噴出去。好像是個姓武的……
馮源道:武穆王!人家姓岳!
對對!老張拍了拍腦袋,那玩意兒不好使,打不著人,不小心倒把自己給傷了。後來換成鑄鐵的更麻煩。火藥塞少了只能打幾步遠,一股煙就沒了。塞多了,鐵筒一炸,手都保不住。不多不少,也打不準!
老張一番話說得程宗揚大笑起來。多了炸膛、少了沒勁,不多不少又沒有準頭。看來嶽帥的火器和玻璃一樣,費了不少工夫也沒成功。槍械的製作和絲襪不一樣,六朝的絲織工藝除了沒有工業化,其他方面既有長時間的技術積累,也有熟練的技術工人;只要提供合適原料和設計,要做出絲襪並不難。
但槍械製作在這個時代最困難的不是發明子彈,或者提供槍械製作原理和設計想法,而是製作的精度。這牽涉到採礦、冶煉、模具、技術工匠、工藝流程等一整套內容,每一件都需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不斷試驗和技術積累。即使以嶽鷗舉的雄厚資金和實力,也不可能在十幾年內完成幾百項創新。
自己對槍械的瞭解不會比嶽鵬舉更多,嶽鵬舉已經嘗試失敗,自己可以打消短時間內造出槍械的念頭。如果退一歩,做一個簡單的爆炸物呢?
沉吟間,老張道:還想?火藥那玩意兒貴得很,打出去的都是白花花的銀銖!誰有錢往那兒糟蹋啊!
程宗揚道:火藥得多少錢?
一斤總得好幾個銀銖吧。老張道:聽說一杆突火槍花的錢足夠養五個好射手,否則宋軍為何也不怎麼用?火藥不像箭矢可以回收利用,除大規模做戰之外,單是平常的訓練費就要消耗一大筆錢,射程和威力又有限。雖然自己知道火藥的巨大潛力,但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弓弩無疑是一種更明智的選擇。
船後貨艙內,敖潤氣得臉色煞白,指著月霜道:你怎麼能把客戶的東西給別人啊!
月霜道:我懷疑裡面有陰謀,交給六扇門有什麼不對?
那也不成!敖潤叫道:咱們是講信譽的大團!拿了客戶的東西就該安安穩穩送到地方!你這不是砸我們雪隼的招牌嗎?
明知道為虎作倀你也要做?
怎麼為虎作倀?人家送的就是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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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封信就會被殺?
你小點聲!敖潤連忙喝了一聲,不放心地看看周圍,壓低聲音道:我跟你說過,船上標記是刺客國留下的。那幾個刺客忒不好惹,萬一被他們知道咱們帶著東西就麻煩了。實話跟你說,這一路上我都捏著汗呢。
月霜賭氣道:反正我把信給了六扇門,你自己去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