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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裡,滿室煌煌的燈火卻照不亮越明桓滿面的陰沉。

錦衣華服,玉帶金冠,越明桓正對著梨木雕花的大門負手而立,怒視著跪在堂下的禮部尚書何雲及工部尚書劉泰安,臉色盡是酷厲,寬闊的額頭青筋突起,顯然憤怒至極。

“混賬,誰允許你們擅自動手的!本宮早就說過,不準動竟陵王分毫,你們竟敢把本宮的話當成耳旁風,都反了不成!”

若不是何雲、劉泰安兩人近日來神色間總是時喜時憂,問及竟陵王的行程時更是躲躲閃閃,吞吞吐吐,他也不會察覺到不對,更不會知曉那一次又一次的截殺。想到那人若是有個什麼閃失,哪怕只是傷到一毫一髮,越明桓也一陣心驚膽戰,駭得接不上氣來。

趁他住口的間隙,何雲趕緊諂笑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此事確實是我等不對。只是事關太子之位,即便竟陵王無心皇位,但常言聖意難測,我等自然要為殿下早作打算。”

劉泰安卻不同,見越明桓似是一臉痛惜擔憂,不禁有些瞭然,冒著再次觸怒上位者的危險痛陳利弊,“竟陵王本就深得聖上喜愛,如今不僅軍功赫赫,還與突厥聯姻,對殿下來說實在是一大的威脅,還望殿下看清形勢,萬毋感情用事,養虎貽患。”

越明桓不語,心頭卻怒氣更盛,暗恨劉泰安這番比喻實在是辱沒了那人。

虎?

那人清皎出塵,氣韻脫俗,分明是雲中仙鶴,怎會是虎!

然,若那人真是仙鶴一隻,自己是該任其翔於九天,還是該用盡一切手段將其據為己有,禁錮籠中,好好享用那般風姿氣度……

越明桓仍舊不語,臉色卻忽的沉肅下來,怒氣消了幾分,眉頭卻深深蹙起,顯然是在思慮。

以為越明桓是在斟酌二人方才的勸誡,劉泰安心頭一喜,略一沉吟,續道:“殿下若當真不捨,下官倒是有一計,既可保殿下太子之位,又可讓殿下……佳人在懷。”

想到那人一貫冷淡疏離,清傲得萬事看不進眼底,越明桓正自惆悵,聞言立時神色一振,面上泛起微不可察的喜色。旋即又省及內心情愫為人所窺探,竟不知該驚該窘還是該怒,只是此刻卻已無暇顧及這些。

想來,可能還是自己的表現太過露骨。自從上次於軍帳中表露情意卻被斥責驅逐之後,那人便對他時時疏遠,處處提防,讓他再也近不了身。他便只能偶爾在朝堂之上,顧不得被人覺察的危險多看他片刻,只覺胸中的迷戀越發濃烈炙熱,終於在那人大婚之日,被他一身大紅的喜服和臉頰上因醉酒而生出的兩片紅暈灼傷,情感與慾望的岩漿也似被點燃的煙火般倏然爆發,再難剋制。

他已然忍無可忍!

心下思緒翻滾,臉上卻故作面無表情地看了劉泰安良久,直到他額上微微滲出幾絲冷汗,暗自思忖是否妄測上意時,越明桓卻像是下定決心般斷然開口,“說來聽聽。”

心意已決,即使要剔去那人一身仙骨,他也要將之留在旁側,哪怕日日看著也好。

“有一事,我一直不知當不當對你講。”了塵與顧惜緣並轡而行,看著他清減不少的側影,內心一番掙扎之後終於開口,“如今突厥事了,我想了許久,終是覺得告訴你比較妥當。若真有其事,也好早日防備。”

兩人此時正行在一處官道上,青天白雲,四望是向著遠處山巒無盡綿延開去的油油稻田,清風徐來,綠浪滾滾,正是有“塞上江南”之稱的河套平原。

那晚一戰之後,縱然傷亡慘重,烏蓮倒也信守承諾,果真不再發難,放手任顧惜緣一行人離開。眾人一路東行一路養傷,待傷勢痊癒,已到黃河地界,卻也足足花了一月時間。

遣了餘下兩百多號人回雁蕩山,只留了鬱青跟在身後安排起居行止,顧惜緣與了塵策馬揚鞭,縱情馳騁於廣袤的天地間,一時只覺心胸豪邁開闊,無可不容。

因而,雖聽了塵說得鄭重嚴肅,顧惜緣卻只是微笑地看著道旁波濤翻滾的綠野,難得帶了幾分調侃意味地道:“有什麼事你便儘管說,只要不是想離我而去,我都受得住。”

聽出顧惜緣語氣中的愉悅,料想他此刻定然心情大好,了塵也跟著歡喜起來。當下也不再扭捏,三言兩語將那日鬱青對刺客與太子之間關係的猜測說來,也不多加評判,只靜靜等著顧惜緣的反應。

山風拂過,揚起大片隨意披洩於肩頭的墨黑髮絲,半遮住淡笑的顏容,也掩蓋了顧惜緣眼中驀然升起的憤怒與殺機。待風吹過,伸手拂開嘴角散落的髮絲,玉白修長的手指輕點住下頜,顧惜緣看向了塵的眼中瞬間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