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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袁芬芳已經認出了孟院長,卻不吱聲,拿了幾支狼毫攤到櫃檯上,任孟院長選擇。孟院長低頭選了一會,看中了一支,掏錢往袁芬芳手上遞。袁芬芳沒接錢,開口道:“不就一支狼毫嗎?拿走就是,別數錢了。”

孟院長這才抬了頭,見是過去的弟子袁芬芳,幾分驚喜,兩人隔著櫃檯說起話來。原來歌劇院倒閉之後,孟院長資歷深厚,沒像袁芬芳他們一樣下崗,被市裡安排到了群眾藝術館,搞些群眾文化輔導工作。如今的群眾文化無非是打牌賭博,吃吃喝喝,群眾洗腳,幹部按摩,夜晚燒香,白天拜佛,有閒蹦迪,無聊QQ,也用不著你群藝館的人去輔導,孟院長就天天在家練練毛筆字,當作消遣。畢竟是搞藝術出身的,悟性高,練字練得多了,孟院長慢慢就對方方正正的漢字的結構形意有了一些獨特的感悟,碰上老同事老熟人,就愛給對方測測字,有時還測得挺準的。

這天兩人聊得興起,孟院長也提出要給袁芬芳測字。袁芬芳想起自己做了幾年生意,總是沒什麼起色,不知原因何在,孟院長要給她測字,也就來了興致,說:“孟院長要給學生測字,我何樂而不為?但我可沒測字費給孟院長喲。”孟院長說:“不是測著玩嗎?誰要你的測字費?測什麼字,你說吧。”袁芬芳也沒深想,說:“我姓袁,就測袁字吧。”

孟院長沉吟片刻,說:“袁字帶土,內含口衣二字,也就是說,只要有了土,就衣食無憂了。”袁芬芳一時沒能完全明白孟院長的話,說:“土是什麼東西?我們天天生活在地球上,還離了土不成?”孟院長卻不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芬芳你現在也算是生意場中人了吧?”袁芬芳說:“這自然。”孟院長笑道:“過去我們是搞舞臺藝術的,舞臺是什麼?舞臺就是場子。有道是人生大舞臺,說白了人生就是場子。人生場子很多,官場戰場商場情場歡場,豐富得很吶。”

袁芬芳覺得孟院長說遠了,說:“孟院長,我的字你還沒測完呢。”孟院長說:“你別急嘛。我給你認真分析過了,你現在不在戰場官場,也不在情場歡場,你現在做上了生意,正身處商場,根據你提供的這個袁字,你做生意,別的行當很難成事,如果跟土打上交道,肯定只贏不虧,豐衣足食。”說得袁芬芳直點頭。

孟院長測完字,就要離去,便一邊抓了筆,一邊拿了剛才沒遞出的錢,要往袁芬芳手上塞。袁芬芳更加不肯收他的錢了,說:“你測字不收我的錢,我給筆不收你的錢,這不就兩抵了麼?”孟院長說:“我測字是信口開河,你這筆是出了成本的,我怎麼好白拿?”袁芬芳說:“你那可是智慧財產權,更值錢嘛。”

說得孟院長滿心歡喜,不再堅持,拿了筆,轉身出了門。

望著孟院長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袁芬芳將他的話琢磨了又琢磨,覺得有幾分道理,卻一直苦於參不透其中奧妙。直到有一天悶得發慌,關了店門,跟朋友到郊外去踏青,見有人忙著圈地打樁,忽然記起孟院長給自己測的字,心下尋思,貴都市正在大搞城市擴建,做地產生意肯定有利可圖,何不在這方面發展發展?

袁芬芳是個說幹就幹的女人,先摸清了地產生意行情,再憑藉自己的姿色和三寸不爛之舌,辦理了土地經營許可證,然後四處融資,準備購置土地。只是地產市場情況相當複雜,有了經營資質和資金還不行,還得有人在背後扶持你。一來二去的,袁芬芳就跟當時正在郊區做區長的董志良熟悉起來。女人的姿色其實就是最有殺傷力的武器,幾個回合下來,袁芬芳就把董志良套牢在了自己的石榴裙下。在這位大權在握的區長大人的照應下,袁芬芳很快在郊區政府轄區內購置了兩塊黃金地皮,一轉手就淨賺了五十多萬。金錢和色相其實有時跟不乾膠差不多,兩人從此粘得更緊,怎麼撕也撕不開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董夫人很快就知道了董志良和袁芬芳的事,哪裡咽得下這口窩囊氣?不免河東獅吼,大吵大鬧,弄得家無寧日。這內戰一開,傷害最大的還是孩子,董少雲情緒受到嚴重影響,再沒心思讀書,成績一落千丈。董志良夫婦這才意識到這麼吵鬧下去會毀了兒子,兩人達成協議,董志良離開郊區和袁芬芳,董夫人也不再吵鬧。可為時已晚,董少雲已經厭煩了這個家庭,暗暗準備離開父母,只是苦於沒有錢,又不屑向他已經瞧不起的父母伸手,才每天悄悄到託運市場去搞搬運,想賺足一定數額後,一走了之。

關於董志良的家庭風波,市委大院裡可說婦孺皆知,有一陣曾是人們茶餘飯後最熱門的談資。楊登科和聶小菊不難打聽得到。至於董少雲心裡的想法,聶小菊是透過一個多星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