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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讓木潸頗感不適的是,趙煜每一天在她離去前,總要叮囑第二天莫要忘記他的午飯。木潸是個不擅拒絕的人,每每應承下來,便一定自覺做好。這樣一連幾日之後,整個工地的男女老少都知道那水靈小丫頭其實是趙小哥家的媳婦,天天過來給吃不慣工地伙食的趙小哥送飯。她給他送飯,倒好似成了天經地義的事情。木潸解釋了幾次,結果越描越黑,想要和趙煜說說這事,那人又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木潸便自我安慰開了——朋友麼,只要不妨礙他娶媳婦就成。至於事件男主角,他的態度直接助長了流言的惡勢力。有人藉此揶揄趙煜的時候,趙煜只是笑笑不說話,不承認也不反駁的模樣,急得阿保機抓耳撓腮恨不得揪了他領子打盆水給他照照,然後怒罵一句,“瞧你笑得那叫一個□!”阿保機一急就要搬救兵,打了電話向趙大媽打聽情況,趙大媽在電話那頭笑得如沐春風,最後指點阿保機,你也不想想,以趙煜那生人勿近的臭脾氣,要不是得了他的應允,就是十個秦羅敷再加十個劉蘭芝,也未必近得了他的身,更何況,還是這般擺正了姿態的曖昧不清著。一句話醍醐灌頂,阿保機當即暢笑,有戲!送飯送溫暖活動持續了一個星期之後,這天,木潸前腳剛踏進公園大門,工地煮飯的阿婆便攔住了她,神色驚慌,夾雜著哭腔的生硬普通話斷斷續續叫人聽不明白。木潸心中一涼,把布袋一扔,焦急地直衝鐘塔城工地。平日裡有序忙活著的工地此時亂成一團,大部分工人都聚集在地面上,人人面帶愁容,更有甚者,一群綠衣警察拉著黃布條正在封鎖工地。平時見到她跑得比趙煜還快的阿保機今天沒有像猴子一般拿腔拿調地躥出來,那個會微笑與自己打招呼的趙煜,也不見了蹤影。木潸忐忑地走進工地。最先看到她的人低呼一聲,所有人的視線立即都轉向她。那些遠遠近近、大大小小的眼睛裡,閃爍著相近的訊息。憐憫、痛心、同情。木潸困惑地看向眾人。一個工頭模樣的中年男人沉重地走了過來,他站在木潸身前,肥大的身體擋住了她困惑的眼,他說:“趙煜從四米高的搭建臺上摔下來,腦袋著了地,已經被送到醫院裡搶救了。”“什、什麼?”木潸有點沒聽清,“什麼時候的事?”中年男人不安地抓了抓手,“今天早上九點多的事,我們聯絡了他哥哥,人已經送到醫院去了。”“傷得嚴重嗎?”木潸呆愣愣的。“救護車上的醫生說挺嚴重的,說是要把腦袋開啟……”中年男人為難地看著木潸,“你能不能和這些警察說說,我們在僱用趙煜之前,根本不知道他是……”“哪家醫院?”木潸捏緊拳頭打斷他。中年男人忙說:“附屬第一醫院。”木潸轉身就跑。早上九點半摔下來,到現在兩個小時過去了,木潸邊跑邊思考,在這兩個小時裡,趙煜能不能堅持過去。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不讓我更新>☆、猶豫猶豫木潸從計程車上飛奔下來,一路詢問了好幾名醫生護士,這才在偌大的醫院大樓裡找到了手術室。她剛轉過電梯走廊,立即便被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攔住了去路,那男人壓低聲音嚴厲質問木潸:“你是誰?離開這!”“誒?”木潸從男人的胳膊底下往前望,只見手術外狹長的走廊上,十幾個衣著齊整的男男女女已經擠滿了通道,他們成群地聚在一起,時而低聲交談,時而擰眉深思,整條走廊空氣壓抑沉悶,透出股瀕臨死亡的晦暗。木潸嗅著空氣中那隱約甜膩的死亡氣息,心中著急,推著西裝男人的胳膊就要往前跑。那男人大怒,抓住木潸的後襟就要把她甩出去,卻不想被木潸一把扯住了西裝領,兩個人頓時糾纏在一起,鬧出了不小的動靜。走廊的人堆裡探出一顆猴腦袋,阿保機認出木潸,怒喝道:“你放開她!”西裝男一愣,手尚未鬆開,木潸已經趁機鑽過他的胳膊,向阿保機跑去。“木、木潸……”阿保機從位置上站起來,不確定地喚她,“你……你怎麼來了?”木潸抬頭看手術室外亮著的工作燈,氣喘吁吁地問:“怎、怎麼樣了?”阿保機張張嘴,眼眶卻是先紅了,他躊躇著不知如何開口,身後卻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你就是木潸嗎?”一直站在手術室門前的高個男人轉過身,薄薄的眼鏡在走廊的頂燈下折射出蒼白的光,他一步步走近木潸,白襯衣黑西褲,手臂上掛著一件西裝外套,程亮的黑皮鞋,俊挺不失儒雅,銳利且能溫厚,他看著木潸,目光疲憊中帶上點自我肯定的柔和,“你就是木潸。”木潸仰著臉,試探性地問:“你是趙煜哥哥嗎?”趙鈺看著眼前的黑衣小姑娘,親和笑道:“我是趙鈺哥哥。”木潸點點頭,心裡不停尋思著怎樣才能神不住鬼不覺混進手術室,面上便顯得神遊太虛起來。趙鈺有趣地打量著她。阿保機只當她是緊張過度,忙僵著臉安慰她,“小煜兒福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