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因了種種原因亡故,還能找回家來,確實有能人所不能的小能耐。
這邊世子兀自納罕,那邊卻是大姐兒使了人來,送了禮物給父母親。李王妃收了禮物,賞了那婦人銀子,打發她回去了。
王妃又使人來請郡王並世子,闔家老小圍坐在後院荷塘中間的湖心亭裡,好不熱鬧。待他們到了亭中,王妃笑道:“爺倆說什麼悄悄話呢?”
“正說著大姐兒。”郡王隨口道:“你可差人給玥兒送了月餅瓜果去?”
“下午便差人送去了。說玥兒已經能下床,只是女婿不敢讓她累著,只在院裡走了幾步,又扶回床上躺著了。玥兒在家時候也是個閒不住的,正巧二郎說他前日弄了一個會唱曲兒的八哥,趕著送過去給她解悶。”
“枋兒。”郡王一聽,就不是很高興,臉上一沉,“你素日頑皮,我也不說你什麼,可你也漸漸大了,整日還弄這些有用沒用的,怎麼是好?”
二郎忙離座,低著頭跪下,“孩子頑劣,爹爹責罵,孩兒實在羞愧。”
李王妃便也不悅,“好好兒的過節,做甚麼又說他?他不也是為了他姐姐好麼?回頭大姐兒悶出病來,你又要說他不疼姐姐,也不想點法子。”做母親的,總是有理由有藉口袒護兒子。這郡王也著實不是個嚴厲的丈夫。
只得讓二郎起來。其他弟妹有的覺著二郎捱了罵,該;有的便想,這其實還是疼愛,說兩句而已,又沒打又沒罰;若換了不是嫡出,可不知會怎麼罵呢。
那八哥也是前幾日二郎弄來給七姐兒玩的,結果七姐兒一點興趣也沒有,二郎倒弄個沒趣,正好今日送去給大姐兒解悶。大姐兒在家時候也愛養鳥兒花兒,曾養了一隻鳴叫極為清亮的雲雀,出嫁時候也帶了過去,只是沒多久便竟不知所蹤,卻不知給什麼人放了走。大姐兒因此打了幾個下人,竟被翁姑說,不過是隻鳥兒,犯不著得個刻薄下人的名號。
七姐兒今日又說漏了嘴,心裡老大不自在。想著這兒畢竟不是步步危機的街頭,也太大意了。面上神態就有些懶懶的,二郎見了,便以為她中午跟姐夫那麼一說,又想起來以前在外面流浪時候受苦,好生心疼,只絞盡腦汁想,如何逗她開心,忘了那一切。
四郎坐七姐兒邊上,她不高興,他怎麼能不知曉,心中也是翻騰,手裡拿了一塊月餅,半晌也沒咬一口。這幾兄妹心裡有事,旁人自然看在眼裡。幾個小的瞧不出來,三郎、五郎卻是看在眼中。
那五郎不消說,因自己生母地位低下,養母又只是個姨娘,雖然聰明,也養成了一個腳尖酸的性子,瞧誰都不大歡喜,也並不歡喜上趕著討父親並嫡母的歡心,是個不得寵的。見嫡母的幾個孩子臉上都不大得意,心裡暗暗的想,莫不是真有什麼事情?
正文 拾,紗窗曙色新(2)
李王妃見二郎有些鬱郁,當是受了爹爹責罵才如此,沒留神七姐兒不快。家裡人口多,饒是這亭子夠大,桌子夠寬,也沒坐下,幾個小點的孩子如八郎、十姐兒就沒能上桌,奶母抱了在旁邊坐著。場面不免有些亂,小孩子又不知道守什麼規矩,奶母丫鬟雖約束著,可也難免高興了叫嚷,不高興了啼哭。
世子見弟妹們都有些拘謹,揀著說了些時聞笑話,打發過去。
七姐兒本以為中秋會得有什麼好玩耍,可一見也不過是一家人圍坐一起吃些子月餅瓜果便完事,多少有點失望。好在沒多久,郡王便宣佈大團圓告一段落,下面是自由活動時間。
原來吃了月餅,還有節目。二郎一手拉了七姐兒,道:“我帶你別處玩去。”
世子跟上來,“可不許出門。今日外面人多,萬萬不許出門,可聽見了?”
“是了,大哥。”二郎頭也不回。
“去哪裡呀,二哥哥?”七姐兒人小腿短,走得跌跌撞撞。跟著的丫鬟婆子緊緊趕上,採兒笑道:“枋哥兒,也不急在這一時啊。”命一個粗壯媳婦抱起七姐兒,“我知道你又弄了好玩的給妹妹,可別摔著她,反而不好。”
二郎笑而不語,只說:“快些隨我來。”一路小跑去了。原是回他院子,那院子本就比七姐兒現住的跨院大,種著兩株金合歡,落了滿院子的花絮,一陣陣粉香撲鼻。二郎笑道:“原本是想在樹上掛滿琉璃燈,可這就襯的八月十五的月亮,不怎麼亮了。”
七姐兒命媳婦子放她下來,二郎便拉著她,徑自往自己屋裡去,可巧粉黛在屋裡,躲閃不及,只得給七姐兒福了一福,道:“七姐兒安。”
七姐兒點點頭,也沒跟她說什麼。二郎起先忘了把粉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