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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我們要出獵。”

“什麼!”羅傑抱怨了,“半夜裡出獵?!”

他並未等解釋就跳下床跟著其他人上了山。哈爾看到弟弟氣喘吁吁地跟在後邊一點也不吃驚,他了解弟弟愛冒險的性格。羅傑身上穿的還是睡衣褲,他只來得及套上靴子就跑了出來。在茅草和粘土糊成的小屋旁,憤怒的村民急得團團轉,男人在喊,女人在嗚咽,孩子們在哭叫。

頭人在一個地方指出豹子的腳印,老亨特打著手電跟著腳印下了小山朝河邊走去。這時他注意到有一個女人跟在後邊。

“為什麼她也跟來了?”

“那是她的孩子。”頭人說。

半道上他們就發現了孩子。也許,豹子聽到人們的吵嚷聲扔下了獵物。孩子棕色的光光的身體上有被豹子咬過和抓過的深深的傷痕,還在汩汩的流血。那母親輕輕地喊了一聲,抱起孩子。亨特投著孩子的脈搏說:“還活著。”

母親抱著昏死過去的孩子回村裡去了,亨特一行則繼續追蹤。

“不能耽擱,”亨特說,“也許這個時候它已經跑出幾公里之外;也許它現在還在這附近某個樹叢後面,正注視著我們。豹子就是這樣——總叫人大吃一驚。大家要小心。”

腳印變得模糊,沒有辦法,只得停下。雖說作為探險家,為動物園、馬戲團捕捉了那麼多野獸,在跟蹤野獸方面也有了長期的經驗——但老亨特並不認為自己已經通曉這一行。非洲大陸上最優秀的蹤跡辨認者不是白人,而是非洲人。他們從小就學會從每一塊被翻動的石頭、折斷了的草葉中猜出這兒發生過什麼事。亨特狩獵隊的蹤跡辨認權威是大個子喬羅。亨特大聲喊道:“喬羅,來瞧瞧這兒!”

沒有反應。哈爾扭轉身用手電筒照亮身旁的人,見到頭人以及他的三個村民,還有馬裡、圖圖以及他們的阿爾塞斯犬——露露。但沒有喬羅。

“我還以為我已經叫上他了,”老亨特說。

“你是把他叫上了的。”

“他有時候行為古怪。呃,沒關係——我看,應從這兒走。”他領著大夥兒下了山。

為了兩隻手用槍方便,亨特的手電筒綁在前額上,手電筒的光這時正照在一些獸跡上。亨特盯著那些痕跡看了一陣,感到迷惑不解:這些腳印有點不對頭。確實,是豹子腳留下的,不會錯,4個橢圓淺坑是四個腳趾留下的,一個大三角形是腳後跟。但每一個趾坑前面還有一個更深的凹痕,顯然,那是爪子留下的。這就怪了:豹子的爪子是伸縮自如的,它攻擊獵物時,爪子伸出;但走路時縮回。這個腳印似乎是獵豹的蹤跡,獵豹的爪子永遠是伸出的。

“但絕不會是獵豹,”亨特對哈爾說,“獵豹從不進屋抓小孩。毫無疑問,這是豹子的腳印,但爪子不應該是露出來的——除非是死豹子。”

“死的!”哈爾重複這個詞。他在想,這些足跡會是一頭死豹子踩下的嗎?荒誕,然而在這塊土地上,荒誕的事經常發生。

他銳利的目光發現了情況。

“爸,這兒沒有血跡。”

爸爸沉思著盯住兒子。真奇怪,抓傷孩子之後,豹子的每一個腳印都會留下些許孩子的血。但腳印到了這兒,突然一下子沒有了血跡。當然,爪子上的血總會變千,但不會那麼快。總應該還留有一些。他跪到地上湊到離爪子印很近的地方察看,一點紅色的東西也沒有。他抬起頭笑著對哈爾說,“你已經是辨蹤跡專家了嘛!”

羅傑可不讓他哥哥獨享此頭銜,他說:“還有其他疑點。我們在亞馬孫追蹤那隻美洲虎的時候,還記得嗎?它總是伏下身子沿著地面潛行——把草都壓平了。豹子是否也這樣?”

“是的,豹子也是這樣。”父親說。

但這兒的情景不是這樣,腳印旁60厘米高的草仍然挺立著。

“我無法解釋,”父親不得不承認。“但我們老站在這兒是破不了這個謎的,走吧!”

一行人小跑著下了山坡。頭人趕上亨特與他並肩而行,他向亨特訴說了他的村子遇到的種種麻煩:這是十天裡被豹子叼走的第三個孩子,前頭的兩個都死了。豹子一次比一次膽大,現在村民們生活在恐怖之中。他懇求道:“你們得把它抓來殺掉!”

亨特說:“我們來非洲不是為了殺掉動物,我們要活捉動物。但吃人的野獸該挨槍子兒!彆著急——我們會對付它的,活捉或宰了它。”

他們鑽進了河邊的樹叢中,在朝前走的時候,大家都感到神經緊張,因為野獸隨時有可能從某個樹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