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的每一種方法。他最終成了名偵探,這使他妻子非常地高興。至少現在他到犯罪現場時,壞蛋已經離去了,她晚上睡得更安心了,知道可怕的電話不可能再來攪亂她的生活,而嫁了警察就不能指望這個。
弗蘭克最終被分配去調查兇殺案,那是他這行業中的最大挑戰。經過幾年的工作,他拿定主意,他喜歡這份工作和這種挑戰,但並不是每天都有七起兇殺案。因此,他向南長途跋涉,來到了弗吉尼亞州。
他是米德爾頓縣的兇殺案探長,這比實際情況要好聽一些,因為他剛好也是該縣唯一的兇殺案偵探。不過,相對平靜、淳樸的弗吉尼亞縣地區在那時沒有發生多少大案。他那個轄區的人均收入水平很不平衡。人們被謀害,但不是妻子槍殺丈夫,或丈夫槍殺妻子,也不是孩子為了遺產殺死其父母,因此沒有引起多少人的關注。那些案子中的案犯是顯而易見的,查案不需要動多少腦筋,而更多地需要跑腿調查。可排程員的電話註定會改變所有這一切。
道路蜿蜒經過林區後變得寬闊了,進入了用柵欄圈起來的綠草地,那兒細腿良種馬懶洋洋地迎接著清新的早晨。在威武的大門和長長的蜿蜒車道後面是那極少數幸運者的住宅,事實上這些人在米德爾頓縣為數很多。弗蘭克決定在這件事上不需要這個地區的人幫助。他們一旦進入自己的堡壘,或許就看不見,也聽不見外面的一切了。這無疑正是他們需要的生活方式,他們為擁有那種特權付出了高昂的代價。
弗蘭克駛近沙利文別墅時,對著後視鏡把領帶拉拉好,把幾縷散開的頭髮往後理了理。他不太喜歡富人,但也不討厭他們。他們是謎團的一部分,一個不同於遊戲的謎團,這成了他工作中最為讓他滿意的部分。因為一個人會遇到波折、走些彎路且犯一些簡單錯誤,可其中隱藏著一個不容否認的事實:如果你把另一個人殺了,你就侵犯了他的權利,最終會受到懲罰。弗蘭克並不關心那是什麼樣的懲罰,他真正關心的是有人應受到審判,如果被判有罪,必須受到應有的懲罰,無論是富人、窮人還是中產階級,都應如此。他的技能或許有點衰退了,但他的直覺還是很敏銳的。從長遠來看,他會一直憑藉自己的直覺來辦案的。
他駛上車道時,注意到了一臺小型聯合收割機正在鄰近的玉米地裡收割,駕駛員密切注視著警察的一舉一動。警察到來的訊息很快就會在這個地方傳開的。那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毀壞證據,有關子彈射程的證據。鑽出車子、披上外套並匆匆穿過大門的塞西·弗蘭克也不知道這一點。
他雙手深深地插在口袋裡,兩眼慢慢地掃過房間,並仔細觀察地板和牆壁的每個地方。接著他起身檢視天花板,然後回到裝有鏡子的門這邊,又到那位死去的女人曾躺了多天的地方看看。
塞思·弗蘭克說道:“多拍些照片,斯圖,能派上用場。”
刑偵科的攝像師從屍體這兒向外慢慢走過被分隔成幾處的房間,儘量把房間裡的每一個地方都拍攝在膠片上,包括唯一住在裡面的那個人。之後,將要對整個犯罪現場進行錄影,並配上解說詞。在法庭上這未必會被採用,但對於案件的調查卻極具價值。正如橄欖球運動員觀看比賽影片一樣,偵探們則越來越多地審視錄影,從中獲取更多的線索,而這些線索或許要經過幾次、幾十次甚至上百次的調查才能得到。
那根繩子還繫著櫃子,懸蕩在窗外,只是現在上面撒了一些顯示指紋的黑色撲粉,但是繩子上是不會留下那麼多指紋的。一個人沿著繩子下滑時常常要戴上手套,即使沿著一根打了結的繩子也會這樣。
薩姆·馬格魯德是負責調查此案的警官。他走了過來;就在兩分鐘前,他還斜靠在窗上,探出頭去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盡力不把早飯吐出來。他50多歲,一頭蓬亂的紅髮,但依舊能看清那張胖乎乎而且很光潔的臉。有人拿來了一臺手提電扇,窗子也已全部開啟了。所有的刑偵科工作人員都戴著驅臭口罩,但那股惡臭還是非常地嗆人。那是大自然跟生者臨別的笑聲,一時優美非凡,一時腐爛無比。
弗蘭克檢視了一下馬格魯德所記錄的內容,注意到這名警官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綠色。
“薩姆,你如果離開窗戶,大約四分鐘內就會嗅不出任何氣味。你那是在自討苦吃。”
“我知道,塞思,我的大腦一直在告訴我,但鼻子就是不聽使喚。”
“那位丈夫什麼時候打來電話的?”
“今天上午7點45分,當地時間。”
弗蘭克試圖辨認出那位警察潦草的字跡。“他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