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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想休息一下。

開門的老太大身穿一件印花套頭連衣裙,肩上裹著一件厚厚的毛衣,她紅腫的腳腕說明腳部血液迴圈不暢,也可能是患有其它眾多疾病。她對送貨至此大為驚訝,但很快就簽收了。

司機看了看他本子上的簽名:埃德溫娜·布魯姆,然後就上車離開了。她望著他離去,然後把門關上。

步話機響了起來。

弗雷德·巴恩斯做這份工作到現在已有七年了:開車繞富人居住區轉悠,看看那些大房子和整修得很平坦的路面,偶爾也看見豪華轎車載著英俊的主人來到漂亮的柏油車道上,然後穿過厚實的大門。他從未進過僱他守衛的任何一個家,也從未指望要進去。

他抬頭看看那個雄偉的建築物,這房子可能價值400萬至500萬美元,他猜測道,比他五輩子中掙的錢還多。不過這房子有時候似乎不太對勁。

他透過步話機報告自己已到位。他要到房子周圍去看看,但他並不確切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房主打來電話,要求巡邏車去巡查而已。

臉上的冷空氣使巴恩斯想起要喝一杯熱咖啡,吃一塊丹麥酥皮餅,接著睡上八個小時,直至不得不再次開著他的薩杜恩牌汽車冒險在晚上出去保護富人的財產。雖然保險金不能令人滿意,但薪水還並不那麼低。他妻子也全天工作,帶著三個孩子,他們兩人的收入勉強能維持生計。不過,每個人掙錢都很辛苦。他看看身後有五個車位的停車場以及水池和網球場。唉,可能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這樣辛苦地掙錢的。

他轉到拐角時,看見了懸垂著的繩子,想要喝杯咖啡、吃塊奶油丹麥酥皮餅的念頭一下子消失了。他蹲下身子,伸手抓起話筒,開始報告,緊張得聲音有點沙啞。真正的警察會在幾分鐘內到達這裡的,他可以等他們來,也可以自己去檢視一下。因為每小時只拿八美元,他決定呆在原地。

巴恩斯的僱主乘坐白色的敞篷旅行車首先來到,汽車門上寫有公司的標記。30秒鐘後,五輛巡邏車中的頭一輛已開到了柏油車道,最後幾輛車排在一起,猶如一列在房子前等候的火車。

窗戶被兩名警察堵住了,或許案犯早已離開了房子,但在警界憑臆測辦事是很危險的。

四名警察來到前面,又有兩名警察堵在了後面。兩個一組,四名警察開始進入房子裡。他們看到前門沒有上鎖,警報器也關掉了。他們對樓下的情況很滿意,然後小心翼翼地爬上寬大的樓梯,耳朵和眼睛高度緊張,注意著任何一點動靜。

他們到達二樓平臺時,負責此案的隊長憑自己的嗅覺判斷,這不是一件普通的盜竊案。

四分鐘後,他們站成一圈,圍在剛剛被害的年輕漂亮的女人身旁,每個人臉上健康的紅潤已變得刷白。

那位隊長50多歲,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他望著開啟的窗戶。謝天謝地,他尋思道;即使外面的風吹進來,房間裡的空氣也令人頭昏腦漲。他又看了看屍體,然後快步來到窗前,深深地吸著窗外的清新空氣。

他有個這麼大的女兒。他沉思了一會兒,想象著她躺在那邊地板上,她的臉已留在記憶裡,她的生命被無情地剝奪了。現在這事已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但他只希望一件事:他希望無論哪個幹了這一殘忍事情的人被逮捕時,他能在場。

第七章

塞思·弗蘭克一邊嚼著一片烤麵包,一邊試圖替他六歲的女兒繫好髮帶,準備上學,就在這時,電話鈴響了起來。他從妻子的神色中明白了自己所要知道的一切。妻子把髮帶繫好了。塞思聽完排程員平靜、精練的講話,也打好了領帶。他把電話聽筒擱好。兩分鐘後,他坐在了汽車裡,官方的圓形燈完全沒必要固定在部門配給他的福特車頂上。他駕車呼嘯著穿過縣裡幾乎空曠的偏僻小徑,淡綠色的車燈在不停地閃爍,預示著一種不祥的徵兆。

弗蘭克高大魁梧的身軀正在不可避免地衰老,他那鬈曲的黑髮也已經歷了太多的日子。他年屆41,又是三個女兒的父親。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變得更加矛盾、更加迷惘。他已漸漸意識到,生活中並沒有太多有意義的東西。不過,他總的來說是很幸福的,在生活中沒有遇到過挫折,至今還沒有遭受過。他從事執法工作已經很久了,知道生活會如何突然地發生變化。

弗蘭克把一塊多汁水果牌口香糖塞進嘴裡,慢慢地嚼了起來,此時,一排排茂密的針葉杉從他的車窗外掠過。他開始執法生涯的時候是在紐約市治安最糟的一些地區當警察。在那裡,“生命的價值”這種說法是極其矛盾的,而且他差不多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