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是六月天,悶熱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蓮見任性的扯著楚上塵的衣袖,任憑楚上塵軟硬兼施,就是不肯走。
楚上塵仍舊是臨風玉樹的模樣,只是比著現在,更多了一抹風流。他俊美的面容仍舊是如沐春風的微笑,持著那玉骨描金的摺扇,“唰”的一聲展開,微微眯著那迷人的杏眼輕佻的看著他,又合上,用摺扇挑起他的下巴:“怎麼,不肯走嗎?”
蓮見眼中已有淚水,壓著胸中一陣陣的痛,低聲下氣道:“你別這樣……好不好?”
楚上塵“噗哧”一笑,眼裡的輕蔑一覽無餘。將綴著月牙扇墜兒的摺扇收入寬袖之中,只摟了身旁嬌豔女子的細腰,一把將她按在桌案上纏綿深吻,“你說的,是這樣?”
臉上的笑容仍舊如同三月桃花,迷了人的眼。一身雪白的長衫,舉手投足是與生俱來的高貴和優雅,看得人的心,發顫,發酸。
蓮見已經氣的發抖,又怕發作了楚上塵就再也不理他,只咬碎了一口銀牙,並不說話。
楚上塵眼裡漸漸發涼:“你還是雛兒吧?今日你若是不想走,那就讓你見識見識吧。”
笑容邪魅,卻仍舊是讓人挪不開眼的閃閃發亮。
說話間拔下頭上的碧玉祥雲簪,墨髮隨風飄揚,俊俏的像是九霄下凡的仙人。只使了幾分力氣輕輕一丟擲,將大門從內扣住,又點了蓮見的道讓他動彈不得,楚上塵動作十分輕巧溫柔的將他安放在雕花鏤空的楠木椅上。
此時一旁的美嬌娘扯著他的袖子撒嬌:“公子~您是來還是不來呀?奴家……都等不及了~”
楚上塵又是一笑,笑容傾國,柔情似水的看著那女子,伸手攬過女子的腰,將下巴架在她的肩膀上,十分溫柔的說道:“當然來了~”
然後開始親吻那女子的耳垂,輕輕的咬噬,極其溫柔動情的舔著,不多時,女子的身體便軟了下來,嬌喘連連。楚上塵的手也從那不盈一握的腰偷偷探進女子的裡衣之中,發了狠的掃了案上的筆硯,霎時金貴的洛陽宣紙滿室飛灑。
白紙飛揚之中。楚上塵已將女子抱到案上,相擁交纏,曖昧霏的氣息在屋內蔓延著。
“嗯……哈……公子……嗯……慢些……慢……嗯……我……我不行了……”女子衣衫凌亂,酥胸已隨著肚兜鬆散若隱若現,是像牡丹花蕾一般嬌豔美好的身體,姣好的面容此時因情慾泛出兩抹紅暈,更是嫵媚動人。
蓮見閉著眼睛不去看那場景,腦海裡卻盡是他們交纏相擁極其浪蕩的場面,一顆心,碎成一片一片,涼了,酸了,喉嚨發痛發堵的要命,他的鼻子好酸,眼淚就這麼不爭氣的掉下來。渾身發軟。
若是有朝一日,你也遇到一個人,愛他愛的願意將整顆心都奉上,那人笑著接過來,看著你滿眼的企盼,轉身,將它做了蹴鞠,踢在雜草叢生,泥濘的路邊。那血淋淋的,曾經砰砰跳動的心啊……
你傾心相付,卻原來……只不過一場笑話……
你的愛人,寧可與風塵女子尋歡,都不願看你一眼,他在你眼前,做盡下流無恥的事端,你遍體鱗傷,涕泗橫流,他不過輕笑的看著你,眼裡,盡是鄙夷之色。
蓮見只記得自己出門的時候,魂魄都已經不在自己的身上,原來痛到極致,就麻木了。他的眼睛乾澀,卻再也哭不出了,剛剛歡娛過的女子嗤笑、挑釁的看著他,也盡是不屑。他渾渾噩噩的出門,腦子裡一片混沌。
楚上塵,你也狠得下心。
再貴重的身份,再錦衣玉食的生活,都比不上楚上塵你淡淡一笑……子卿,你何時曾懂我的心?
我拋下所有,傾盡全力,要的,也只不過是以物易物,換你的一顆真心罷了……
子卿,你怎能如此負我?你怎麼忍心……
六月的天氣,舉棋不定,方才太陽熱辣辣的灼心,此時已是烏雲密佈,頃刻,竟有傾盆大雨。
蓮見的衣衫早已溼透,烏髮狼狽的貼在面板上,他的眼睛一片灰濛濛,只覺得,再冷,都不及心中泛寒,那種滿腔的心碎,悲傷,他想著這一場大雨,能沖走,該多好。
腿似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向前一步步緩慢的走著,耳邊除了轟隆的雷聲,淅瀝的雨聲,竟又傳來那浪蕩的吸吮聲,呻吟聲,他忍不住在雨裡大喊,他發狂的捂住耳朵,我不要聽,不要想!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他的子卿,該是那個少年得意,名動天下的少年才子,一柄描金玉骨的摺扇握在手裡,輕輕的搖著,盡是貴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