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的容顏,平平淡淡的口氣,冷冷清清的眉眼,笑起來卻這般溫和,亮眼,出口的第一句話,竟是問他畫舫中的孩子如何,而不是他。晚秋之時,西風颯颯,枯黃的落葉隨著風在楚上塵四周飄飄揚揚,他的淡青色髮帶也隨著那墨髮四散開來,只那一個身影,迎著夕陽柔和炫彩的光,勾勒成畫。
“我們走吧。”裴戎昱心頭又是一番慌亂。
楚上塵點點頭,“走吧。”
抱著楚上塵的身體御風而行,裴戎昱恍惚自己在做夢,早間那一具如此完美的酮體此刻就溫溫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裡,心中竟是竊喜,希望這條路可以再長些,再長些,就這麼一直抱著……該多好。
寺廟門口本是鬱鬱蔥蔥的青竹變瓊枝,那硃紅點金的大門,銅製的門環古樸安靜。似是待了千年一般,從門內傳來一陣陣誦經之聲,整齊而虔誠,聽的人恍若隔世。
所到之處,因是極寒之冬,蓮花都已枯敗,一片片的枯萎的花瓣隨著暗褐色的蓮蓬在水中沉浮,唯一不變的,是澄澈的湖水,泛著點點墨綠,緩緩的湧動,一波波的漣漪,似是一層層的薄薄水晶,翻騰閃爍,甚是惹眼。
“啊!師兄!我想死你啦!”宣宗看到那紅色點金袈裟的身影,大叫一聲樂樂呵呵的撲上去,抱住道心大師的光頭,吃吃傻笑。
道心大師似是頗為驚訝,而後藹藹一笑:“小宗,你竟來了。”
“是啊是啊,一別,四十年啦!”宣宗道人似是欣喜至極,眼中都閃了光。
道心大師淡淡的點點頭,又將目光鎖到楚上塵處,笑道:“都進來吧。”
隨著道心大師緩緩的進了內門。寺內都燃著火爐,比方才暖了不少。楚上塵的臉色也紅潤了些,他先是給道心大師作了一個揖,道:“弟子參見大師。”
裴戎昱見了也順勢拜了一下:“弟子裴戎昱。”
道心大師捋捋長髯笑了:“嗯,戎昱氣宇軒昂是有魄力之人。”
“多謝。”
楚上塵和裴戎昱是晚輩,也就恭敬的坐在一旁,並不多說什麼,只靜靜的聽二老敘舊。
“師兄,你這四十年就窩在這兒嗎!真是的,也不和我們聯絡!”
道心大師彎了彎眼睛:“此處是寶地,道心有幸來此,位置主持更是榮幸。”
宣宗道:“榮幸你個頭!你知不知道,這四十年發生了多少變故!”
“願聞其詳。”
……………………
“百里老弟的獨苗沒了!”
道心大師眸中閃過訝色:“怎麼,百里師弟還俗了?”
“天吶,師兄你當真與世隔絕了!師弟和有一個叫黛月的姑娘都成親四十年了啊!他的孫兒百里闕本都已弱冠之齡了。可惜那孩子從小天賦異稟精通醫理,竟為個情字,哎……百里老弟就那麼一個孫兒!傷心了好久!”
楚上塵聽的昏昏欲睡,可此時,一個熟悉的名字讓他的心頭一怔。百里闕!?楚上塵握著茶杯的手一抖。
“等等,宣宗大師,你說……百里闕?”楚上塵眼中盡是不可思議。
“是啊,怎麼了?”
“少年隱士,為人低調,文武雙全,被譽為‘再世華佗’的百里闕嗎?”
“上塵小兄弟怎麼知道?想不到連你都聽過小闕的名字呀!看來他還當真是名滿天下啊!”宣宗道人本是眼中透著哀傷之色,聽到楚上塵如是說,心頭多了一抹慰藉。
“百里師傅名滿天下,弟子自是聽過的。”楚上塵的眸子裡有些黯淡,說道。
裴戎昱更是心頭一凜,百里闕!?傳聞前太子趙彥師從江湖名士,可不就是複姓百里的人!難道,是這個百里闕?想不到……這麼年輕……看楚上塵臉色都已變,難道,他和百里闕之間,有什麼瓜葛嗎?
想到這裡,裴戎昱心頭莫名的有些堵。
宣宗喝了一口茶水,隨意用袖子一抹,連聲哀嘆道:“哎,可惜啊可惜!你是沒見過小闕,生的那叫一個唇紅齒白,秀目蘭眉,怎的就死了!百里老弟那時候氣的鬍子發抖,勢要找那害人性命的趙彥報仇!”
“啪”楚上塵手中的茶盞落了地,眸中悽楚訝異,又有些發愣。
裴戎昱的心也揪了起來。
“此事與趙彥有何牽連……他六年前就已過世了呀……功過都莫要再提了吧……”楚上塵訕訕的說。
☆、第四十七話、還俗歸家,朝朝暮暮
“什麼功過莫提!那渣子怎麼能不提!我家小闕本來是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