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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沫、管、杞、虎方。”載老實地說,“回來就到了睢邑。”

“宮中到處找你。”躍吸了口氣,說,“兄長也很擔憂。”

載微微低頭,沒有說話。

“你以為這般就可助得兄長?”躍嚴厲地說,“你走之後,父親母親及兄長几日不曾安眠。彼時已定下由你出征,無論意願,身為王子應有擔當!你已十七,再不可這般任性!”

載臉色通紅,望著躍,滿面羞愧。

他囁嚅道:“我不知……我以為我不在,父親就會讓兄長出徵。”

躍看著他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稚子。”少頃,躍罵了一聲,低低地說,“父親與兄長之間的事,因由本就不是你。”

載看著他,目光微動。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聽到少雀的聲音從城下傳來。

“躍!”望去,只見他抬著頭朝這裡喊,“廟宮那邊要去一趟!”

躍應了聲,站起身來。

“你去歇息吧。”他對載說,“明日就隨我回大邑商。”

載知道自己別無選擇,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躍拿起銅戈正要走開,載忽然想到什麼,出聲叫住他:“次兄!”

躍回頭。

載猶豫了一下,問:“你要帶那睢罌一起走麼?她……嗯,她是婦妸的女兒。”

躍怔了怔,火光中,神色微變。

“去歇息吧。”躍沒有回答,片刻,淡淡道,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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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國的宮室受到戎人搶掠,所幸並不嚴重。罌的宮室地處偏僻,不曾遭難,她回到去的時候,室中一切原原本本,就像離開時一樣。

她疲倦至極,才在榻上躺下來就睡著了,一夢沉沉。

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下午。她覺得渾身痠痛,又躺著眯了一會眼睛,昨夜的事忽然一下湧出腦海,她登時睡意全消。

罌急忙穿好衣服,走出門去。

庭中,太陽的光照燦燦的,空無一人。

“宗女。”一個聲音傳來,罌轉頭,卻是奚甘。

她從廊下走過來,手裡抱著一隻小陶罐:“你醒了麼?羌丁又去了圉中,見你在睡,就不曾將你吵醒。”

罌訝然:“他又去圉中做什麼?”

奚甘搖頭:“我也不知。”

罌頷首,想了想,問奚甘:“今日宮中可有什麼事?”

“不曾聽說。”奚甘道,“昨夜那般混亂,人人都顧著收拾呢。我方才去庖中,只拿到了一小罐粥。”說著,她把手中的小罐捧前,“宗女餓了麼?”

罌看看那小罐,也覺得肚子裡已經飢餓難耐,點點頭。

奚甘嘻嘻一笑,帶她去堂上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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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罐了的粥很快見了底,罌看看外面的光景,覺得再睡也睡不著了,交代了奚甘一聲,就走了出去。

太陽光掠過牆頭,在宮道的細沙路面上投著陰影。

罌望著周圍的白灰牆和屋頂,有些怔忡。昨夜裡,她竊馬出逃,被逮住,又經歷了糧倉之圍,一切的一切,再看看眼前這太陽底下的宮室,竟恍若隔世。

有的宮室傳來敲敲打打的修葺聲,時而有一兩名從人走過,看到罌,向她行禮。

沒走多久,前方忽而出來了幾人,罌望去,只見是幾名壯實的男子,看裝束,像是昨夜裡來援的人。

未幾,他們也看到了罌,一人停住腳步。

那人的身形與躍差不多高大,生得濃眉虎目。他上前兩步,將罌打量了一下,問她:“子是睢罌麼?”

罌也打量著他,片刻,頷首道:“正是。”

那人忽而笑了起來,轉身朝側方的宮門裡走去。

罌訝然,正不明所以,沒多久,一人從宮門裡大步走了出來,卻是躍。

罌愣住。

兩相照面,躍也一下頓住了腳步。

眾人相覷,皆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

“我先去城門。”那男子跟出來,拍拍躍的肩頭道。說罷,他衝躍笑了笑,招呼其餘的人走了開去。

原地只剩下罌和躍。

躍走過來,看著罌。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唇角在光影中彎得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