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求娶,我父親才將你母親賜給了睢侯。”
“哦?”罌訝然。
“不過你母親也並非從此不來大邑商,”載說,“我父親曾有意讓你母親做生婦,召她來了幾回,你還咬了我。”
“我知曉。”罌淡淡道。
載正要在說話,門上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擊聲。
二人皆訝然。
“何人?”罌問。
“是我。”門外一個低低的男聲道,“王子不好了!大王突然病發,昏厥不醒!”
廢黜
商王突然病倒,宮中猝不及防,一陣忙亂。
雖然事情發生在深夜,卻傳得很快,第二天早晨罌起身的時候,就聽見棠宮的宮僕們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白日裡還好好的,如何到了夜裡便不省人事?”
“我也覺得奇怪,莫非真是大祟?”
眾人憂心忡忡。
“說到大祟,我前兩日路過那被雷擊的大樹,可當真兇悍。”婦仟嘆氣道,“原先大得枝葉蔽日,如今只剩半截焦黑的樹幹。”
這話出來,眾人相覷,似乎空氣也涼了幾分。
“胡言什麼,快去做活。”罌從廊下走出來,嚴肅道。
眾人見她來,忙唯唯行禮,各自走開。
罌看著他們,心中也覺得不大安穩。昨夜載匆匆離開的情景還在腦海裡,那緊張的樣子與先前判若兩人。
如果躍也在,他大概也是差不多反應吧?
罌心裡想著,越發擔心起來。
棠宮裡無事,商王不來,別人也不會來。罌在廊下站了一會,邁步往宮外走去。
宮道上仍然沒有太多的人,時而迎面走來幾個小臣或僕婢,無論是緘默不語或低聲說話,都能看到臉上擔憂地表情。
罌想找個人打聽打聽,轉了一圈,出乎意料地遇到了少雀。
他身著甲冑,手握銅刀,帶著十幾名武士沿著宮道走來。
兩相照面,少雀面露訝色:“睢罌?”
“少雀。”罌走過去,看看他身後的武士,問,“巡宮麼?”
少雀頷首:“你來此作甚?”
罌也不隱瞞,說:“我聽說了大王之事,過來看看。可知大王現下如何?”
“不知。”少雀微微皺眉,看看四周,嚴肅道,“如今不是出來打聽的時候,王后下令鎖宮,無故在外逗留可要拘起。”
罌意識到事態恐怕比想象中要嚴重,點點頭:“如此。”
少雀表情煩躁,道:“這麼多方伯諸侯在大邑商,每人少說也有幾十上百從人,王師出征又去了大半,就怕有人要乘機生亂。”
罌聽著這話,心中愈加疑惑。
“少雀,”她瞥瞥周圍,低聲道,“你可覺怪異?大王深夜發病,此事本當禁口,竟一下傳得人盡皆知?”
少雀的神色陡然一變。
“勿亂想,也勿與他人去說。”他聲音沉沉,“回去!”
罌看看他,應了一聲,轉身走開。
也許是大巫們的祝禱和殺牲起了作用,到了傍晚的時候,商王從昏厥中醒了過來。
訊息傳出,宮中的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可沒過多久,人們又聽到了另一個訊息。負責調查的小宰在商王昨夜用過的葵羹殘湯中找到了一小片羽毛,經巫醫鑑別,是鴆羽。
商王大怒,即刻將王子弓拘押了起來。
載彼時正在宗廟為商王祈福,聽到此事,即刻趕了回來。可到了商王宮前,他卻被武士攔住,說商王餘怒未消,任何人不得見。
“王子請回,我等亦是奉命。”守宮的司馬苦勸道。
載知道商王脾性,望著殿上的重廡,臉色發白。
這時,他聽到一陣哭泣聲傳來,轉頭望去,卻見一個婦人扯著一大一小兩個孩童跪在宮門前。
他認出來,那正是王子弓的妻子婦丹和兩個兒子。
“長嫂!”載急忙過去。
“王子!”婦丹鬢髮有些紛亂,一把扯住載的衣袖,滿面淚痕,“小王一向為人忠孝,豈會做出弒父之事!”
“我知曉。”載只覺心急火燎,問婦丹,“我兄長現在何處?”
“小宰將小王拘在湡宮。”
載頷首,再安慰幾句,轉身趕往湡宮。
湡宮是先王時的一處宮室,如今已經老舊,常用以拘禁犯事的貴族。
載來到宮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