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惶惶不安,巫師祝禱後說要將阿茸獻祭方能祛災,哲牙聞訊帶著阿茸逃到了馬平。他原本想逃到更遠的地方,只是當時阿茸生了重病,奄奄一息,他身邊又沒有錢,無奈之下,哲牙當街賣自己隨身帶出的一把刀。幾個混混看中,拿了刀卻不給錢,哲牙奪回反遭到毆打,恰好當時裴長青路過趕走了地痞,十分喜愛那把刀,當場買了下來,又見他父女二人可憐,再施以援手。阿茸病好後,哲牙便在這地方落腳下來,開了鐵匠鋪。因為手藝出眾,漸漸地,四鄰八坊都找他來打鐵,生活也開始安定了下來。
阿茸雙目異於常人,哲牙唯恐被人看到惹出是非,很少讓她出來。裴長青倒和阿茸很投緣,時常會來看她。在哲牙父女眼中,裴長青便如同再造恩人,對他自是萬分感激。
“濮子人兇悍,又沒見識。十年前聽信了驃國人的話作亂,妄想打到龍城來。如今是老實了,只依舊蠢不可及。天災難免,*不防,居然怪到阿茸頭上,實在是可笑至極!”提及哲牙父女的經歷,裴長青顯得還是有點憤憤不平。
錦娘道:“這個忙你幫得對。無知生出恐懼。所謂重瞳不祥,只是寨民不明緣由的無稽之談。事實上,我倒聽說古來不少聖人也是天生重瞳。”
裴長青道:“原來這樣啊!我見你知道的多,那就去和我娘說說,讓阿茸到我們家走動也好。我娘也怕見到阿茸。阿茸整天一個人關在那間小屋裡,哪裡也不敢去,怪可憐的。”
梅錦應允了。
兩人走走停停,倒不不覺得累,只是日頭漸漸上升,曬得厲害,梅錦額頭開始沁出一層細汗。
“你熱吧?剛才出門也忘了戴頂斗笠。我給你擦擦汗!”裴長青抬手過來,要拿自己衣袖給她擦汗。
梅錦略擺頭避開,自己擦了下汗,問道:“回春堂還有多遠?”
裴長青手停在了半空,略一怔,隨即收了回來,倒也沒在意,只指著前頭道:“看到那面挑出來的最大的簾子沒?就那裡。”
梅錦順他所指看過去。
街道盡頭確實高高挑出了一副招牌幌子,幌子隨風飄擺,隱約可以見到上面的金色繡字,在一排門臉鋪懸掛出的幌子裡顯得十分扎眼。門口彷彿正聚了一堆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怎麼這麼多人?”裴長青也留意到了,嘀咕了一聲。
“去看看就知道了。”梅錦道。
兩人加快腳步趕到了回春堂前,裴長青推開人群擠進去,這才看清地上躺了個不省人事的中年男子,身條瘦弱,身上衣物也寒酸,腳上一雙鞋沾滿泥塵,像剛從外地過來的,只是身邊又沒有行囊。
“金郎中,看樣子這是中暑了,看他樣子怪可憐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人都送到您這,您就發發善心給看下吧。”一個路人對著站在門口大聲驅趕圍觀路人的金大牙道。
“誰抬來的給我趕緊抬走!我這裡是醫館藥鋪,不是行善堂!一個個拿窮酸苦楚來說事,今我白看病,明我再搭上藥,叫我全家老小去喝西北風?”金大牙打量了眼剛才說話的路人,頭一歪,“得,您是善心人。那您給躺地上的這位出診金藥費?只要你拿出錢,我立馬就給治。”
剛才那個路人不再開口。金大牙從鼻孔裡冷哼了一聲,扯起嗓子喝道:“都給我走開,該幹嘛幹嘛去,擋住路還叫不叫人進出了?”
圍觀路人議論紛紛,漸漸散開了去。
“金大牙,這錢我出了!你給我把人抬進去!”
梅錦來到病人面前,正要叫人幫忙把他抬到陰涼地方,忽然聽到裴長青道。
金大牙一怔,看了眼裴長青,認了出來,喲一聲,笑道:“是您呀裴少爺。好叻,既然您開口這麼說了,我自然沒道理不救。”
邊上路人忙把那個暈厥男子抬了進去,放到一張地席上。
金大牙挽起袖子,探了探男子鼻息,又搭了下脈,道:“此人體內正氣虛弱,暑熱穢濁之氣乘虛而入,邪熱鬱蒸,不得外洩,致正氣進一步內耗,清竅被蒙,經氣厥逆,這才壯熱神昏,不省人事。”
“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還囉裡囉嗦什麼,趕緊救人吧!”裴長青不耐煩地道。
“看我的。”
金大牙忙叫徒弟拿來自己的針包,叫人解開那男子上衣後,用針點刺雙側太陽穴,擠出血滴,等了片刻後,見男子沒什麼動靜,又往肚臍熱敷,再在身上別的幾處穴位扎針放血。忙活了好一陣,見那男子非但沒有甦醒,四肢反而開始無意識地抽搐,門口圍觀的路人漸漸又低聲議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