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剛一時也有些懵了,正待向幕後指揮的張向前請示,通話器的耳塞裡傳來了一個沉著的聲音:“洪剛,不要猶豫,不管什麼人,只要衝卡,一視同仁。”
洪剛知道,說話的是工作小組的副組長秦海,他同時還知道,秦海是冀老非常器重的人,既是一位成功的企業家,也是一位對部隊建設做出過卓越貢獻的人。不過,對於秦海這個命令,他還是有一點不確信,他低聲地對著受話器問道:“秦組長,都是些老人和孩子,我們也抓嗎?”
秦海輕輕笑了一聲,反問道:“洪剛,如果你的爺爺奶奶犯了法,我能不能抓他們?”
“我明白了!”
洪剛一下子就釋然了。大義滅親這個道理,他是懂得的,而且也一直認為這是作為強力機構人員應當有的覺悟。如果是他自己的爺爺奶奶衝擊軍事禁區,別說別人能不能抓,就是他自己在現場,也會毫不猶豫地進行抓捕。既然自己的爺爺奶奶都可以抓,別人的爺爺奶奶有什麼不能抓的?
敬老是美德,但敬老是建立在老人守法的基礎上的。誰說老人就不能是壞人呢?誰說壞人就不會變老呢?
想到此,洪剛挺直了腰桿,拿起一個擴音器,對著衝上前來的那群老人婦女大聲地喊道:“各位鄉親,這裡是軍事禁區,衝擊軍事禁區是違法行為,將會受到法律的懲處。請你們立即停止衝擊行為,否則後果自負。”
“別聽他的,我們要拉回我們的鋼材!”
人群中一個白鬍子老頭高喊著,帶領著眾人繼續向前衝來。
“只要踩過白線就抓人!”洪剛回頭向著士兵們下令道,他說話的時候並沒有關閉擴音器,聲音傳得很遠。
向前衝的那群人步子稍稍遲滯了一下。隨即就有人在小聲地給同伴打著氣:
“沒事的,他們不敢!”
“對,讓老栓爺走前頭。他們不敢拿老人怎麼樣!”
“鎖子,你先上前。諒他們不敢動孩子!”
說話間,人群已經踩過了地上的白線,幾個老頭開始推掇站在白線後計程車兵,婦女和孩子們則撲上前,企圖抱住士兵的雙腿。
士兵們在這一剎那就開始行動了,此前他們有些慌張,只是不知道該不該對這些弱勢人群動手。現在洪剛已經下達了命令,他們也就不再顧忌對方的身份了。到了真正的戰場上。老人、孩子同樣可以成為危險的敵人,士兵們平時接受的防暴處突訓練中,也同樣有針對這類暴恐分子的處置方案。
“哎呦!”
“我的媽呀!”
“鎖子,快跑!”
“我的胳膊……”
只聽得一陣鬼哭狼嚎之聲,那群剛才還氣勢洶洶、肆無忌憚的村民一個個都被放倒在地,不分男女老幼,每人手上戴了一副手銬,只剩下叫罵和遍地打滾的能耐了。士兵們好歹還念著對方的身份,只是進行抓扣,沒有下重手懲罰。不過。饒是如此,也超出了許多人的想象,有些婦女和孩子哇地一聲就哭起來了。好生悽慘的樣子。
洪剛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從感情上說,他有些接受不了這種狀況,不過,理智告訴他,這種處置是完全必要的。如果因為顧忌對方的年齡、性別而不敢執法,最終對方就會利用這一點來要挾自己。兵法上說:故將有五危,必死,可殺也;必生。可虜也;忿速,可侮也;廉潔。可辱也;愛民,可煩也。只要你性格上存在弱點。就能夠被別人抓住,作為制約你的手段。要想立於不敗之地,就不能受制於某些執念。
還是秦組長睿智啊,要不人家能成為企業家,我不過是個班長呢。
洪剛這樣想著,回過頭對著自己計程車兵們用平靜的語氣命令道:
“保持警戒,有敢於衝擊禁區的,一律抓扣!”
二三十名老人、婦女和孩子衝擊禁區到全部被戴上手銬,前後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站在後面的村民們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全都傻了眼了。按照他們的想象,合理的劇情應當是那些士兵站在原地,任憑老人、婦女撓他們的臉、撕他們的肩章,然後裡面的*oss扛不住了,出來和眾人對話,大家的要求得到滿足,歡喜而歸。可現在對方明顯是不按劇本表演,砸了個現掛,讓他們如何應對呢。
“要不,咱們一起上?”人群中有人小聲地向旁邊的人建議道。
“誰知道這些當兵的會怎麼樣?嘖嘖嘖,老栓爺都快80了,他們也敢給戴銬子,他們也不怕出個閃失?”旁邊的人心有餘悸地說道。
“他們說了,這是軍事禁區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