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據說,七月初四,他的人馬就從出雲富田出發了。正因如此,我才趕緊把尚在大坂的惠瓊請到這裡。”
“大人想如何說服惠瓊?”吉繼舒了口氣,問道。
三成輕輕放下他的手:“我想好了,若不答應,我就當場殺掉他。他到底是想挨我的刀子,還是乖乖聽我支使,稍後便知。”吉繼聽罷,又輕輕嘆了口氣。
三成把吉繼留在大廳,隻身去了後邊。後邊屋中,安國寺惠瓊煞有介事地穿著一身講究的僧衣,膝前還焚著香。
“讓你久等了。”一來到惠瓊面前,三成頓時傲慢起來,“怎樣,你下決斷了嗎?”
惠瓊拿眼瞥了瞥三成,道:“方才老衲已然反覆申明。此事一旦失敗,就會成為大逆不道之徒,萬萬不可草率從事……”
三成粗暴地打斷他:“勝者王侯敗者寇,又不是隻有我們這樣!”
惠瓊喜玩弄陰謀的嘴臉頓時暴露無遺,無恥地笑道:“聽說此次來客乃是大谷刑部少輔,這位大谷大人好像是您的同道吧?”
“我問的並非此事。”
“話雖如此,但貧僧認為此乃關鍵。”
“不妨跟你明說:刑部大人說了,既已把事情跟你挑明,就由不得你了。若你不答應,我只好除掉你。你休怪我不講情面。雖說吉川廣家不答應,但大師卻能說動毛利大人。內府欺少君年幼無知,橫行霸道,若我等坐視不理,不日他就會踏毀豐臣氏,自己坐掌天下。我們舉事,乃是大義討伐奸佞之舉,還懼怕違背天道?你究竟要怎的?”
惠瓊張開已掉了幾顆牙的嘴,笑了,“治部大人,您要說的只有這些?”
“你是何意?”
“老衲的意思,是說此次若無身為大老的毛利大人相助,大人恐怕師出無名。
“因此,我才來問你。”
“說來真是奇緣,太閣大人進攻中國地區時,老衲就擔起調解毛利氏與豐臣氏的重任。”
“這些事我知,用不著重複!”
“為了兩家,惠瓊在所不辭。只是一旦加盟治部大人一方,恐有把毛利氏拖入險境之虞,遺臭萬年,老衲的意思,想必大人明白了。既然是為‘又’起兵,盟主就不當是治部大人。”
三成甚是不快:“好,我擁戴輝元為主帥,這樣,你便答應了?”
“其實老衲不想逼迫治部大人。但若誰為主帥都不清楚,這樣的軍隊,人馬再多也是烏合之眾。無論是宇喜多秀家,還是島津一族、長曾我部、小西、石田和大谷等,都要服從毛利……否則這就稱不上是義舉,也就不能一呼百應。”說畢,惠瓊眯起眼,悠然搖起扇來。
三成忽然感到不可思議。雖然眾人口口聲聲是“為了豐臣氏,為了少君”,可實際上沒有一人真心實意。家康當然不會,可毛利和大谷,以及三成本人,不也各懷鬼胎嗎?
“明白。”三成想及此,臉上堆笑。
“為了少君,為了大義,為了師出有名,看來我不得不答應你。”惠瓊道。
三成諷道:“若對毛利氏沒有好處,你斷不會加盟。”
誰知惠瓊竟毫不在乎,立刻尖銳地反擊道:“什麼為了豐臣氏,為了大義,全是粉飾之辭,當然,這些粉飾並非全無用處。為了贏得世人支援,其非常必要,也是有力武器。但僅有這個卻無法打仗。這雖難聽,可剝掉虛偽的外衣,全盤考慮,方是成就大業前極為重要的一步。”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想說,除掉虛偽的外衣,剩下的就只有三成的野心了?”
“老衲並不這麼認為。治部大人是想在冠冕堂皇的藉口下,解決與內府的個人恩怨,大谷刑部則是想返還治部大人的恩情。內府早就料到您要舉事了,他認為這並無不利,因為他可以藉此掌握天下。在此形勢下,毛利氏是絕不會相信徒有虛名的東西,讓己方陷進泥潭。除非在勝利之後讓其執掌天下,就像當年鎌倉幕府的北條氏那樣。沒有這般打算,毛利絕不會蹚這灘混水。這是老衲不加粉飾之言。”
惠瓊之奸猾在三成之上。三成皮笑肉不笑,勉強把湧上心頭的火氣壓了下去,“真不愧是高人,此話實在無懈可擊。你已答應與三成聯手了?”
“老衲還沒聽到治部大人的答覆。”
“既然要請毛利大人出山,那點事自不在話下。”
“從一開始,主帥便是中納言……”
“你認為在太閣去世之後,這世上還有誰能使喚中納言?”
“哈哈哈。老衲失禮了。但治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