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忍不住問道。
關不關心,不一定非要在言行上表現出來吧?溫柔無奈道:“留意他的行蹤就是關心他麼?那叫不放心!娘,我和他就快分開了,他的事,我知道再多,又有何用?”
溫媽媽欲言又止,最終只得嘆口氣。
兩人又閒話了片刻,緊接著溫剛和小環都來瞧她,連劉嫂都來了,絮絮的說了些讓她安心養病的話,才陸續離去。
這天夜裡,陸策倒是回房來睡了,順便帶了兩包藥給她,說是一包內服,能夠引起發燒的症狀,另一包外擦,能讓面板起點小疙瘩,不過藥效過後,這些症狀就能完全消失,於身體無害。
溫柔應了一聲,低頭接過。
陸策也無別話,只說次日清早,他會去請大夫來瞧病,這是事先打點好的,只是轉個樣兒,走走過場。橫豎,這賜妾的事兒,聖上大概早就忘了,就算記得,也沒有那份閒心來關心一個臣下小妾生病的事,最多事後問兩句,也就敷衍過去了。
男女獨處一室,氣氛本就曖昧,說話的時候,兩人誰也沒敢多看誰一眼,及至陸策吹了燈,在屏風那頭的軟榻上睡下時,溫柔才遲疑著問道:“那。。。。。。入殮時。。。。。。”
“我會支開旁人,往棺材裡擱上一口豬,再釘棺蓋。”黑暗中,陸策的聲音頓了頓才接著道:“你得的是天花這種容易傳人的病,不停靈也說得過去,回頭再讓人悄悄抬去燒了,不留一點痕跡,倒時就算旁人有些疑慮,也摸不著憑證。”
豬?溫柔睜眼望著頭頂的帳子,無奈的笑道:“好吧!”陸策想事情還真是很周到的,看來不用自己多費什麼心思了,他會將一切都料理妥當。
一宿無話。
次日清早起來,陸策先繞過屏風瞧了瞧溫柔兩眼,又低聲囑咐了她幾句話,才皺著眉頭開了門出去,喚裁雲捧水進房讓溫柔梳洗,自己則急匆匆跑去府外請大夫了。
裁雲從來沒見過陸策這樣憂心的神情,心裡詫異,待到端了一盆水進來,抬眼就瞧見溫柔臉上起的小紅疙瘩,頓時嚇得驚叫一聲,差點失了手,將那盆水打翻在地上,駭然道:“夫人,您臉上怎麼。。。。。。”
她說不下去了,她之所以被賣到陸府,就是因為家裡的哥哥出了天花,爹孃沒錢給哥哥瞧病,也怕她待在家裡跟著被傳上,這才忍著淚將她賣了。那紅色的小斑疹,對她來說再眼熟也沒有了,哥哥當時就是渾身長滿這種東西,爹孃死都不肯讓她靠近,但她遠遠望過兩眼,終身難忘!難道,夫人得的也是天花?
看見裁雲驚慌的樣子,溫柔不覺抬手摸摸自己的臉,很嚇人嗎?只感覺臉上有點凸凹不平而已,不痛又不癢。她一邊“勉力”撐起身來披上外衣,一邊輕聲喚裁雲拿鏡子。
這戲應該怎麼演?趁著裁雲慌里慌張去拿鏡子的當兒,溫柔絞盡腦汁去想從前看過的電視劇,回憶裡頭的角色若是知道自己的了絕症後,該怎樣表現。絕望的流淚?歇斯底里的尖叫?看似冷靜的木然?還是將所有人都趕出去,把自己鎖在房內等死?
還沒等她想好,裁雲已經拿了鏡子過來了,但她伸手接過的時候,裁雲又彷彿受了驚嚇似的身子輕微一顫,向後退了兩步。
她認得天花這種病症?看來這藥的效果的確逼真,要不怎麼將她嚇成這個樣兒!溫柔沒有在乎裁雲的退縮和刻意保持距離,畢竟這病在這年頭是無救的,只要得上了,就是九死一生!若是她自己遇到,病人又不是親密的朋友和親人,那也是會害怕退縮的,因此只抬起銅鏡來照了一下,看見鏡裡自己的面目略有些模糊,但臉上的紅疙瘩十分明顯,瞧著不僅駭人,還有點噁心。
溫柔手一鬆,鏡子落在了腿上,裁雲見狀又是輕輕一顫,向前走了一步,像是想伸手過來拿鏡子,但又咬著唇遲疑不定。
不忍看見這小姑娘在心內天人交戰,再說她其實壓根就沒得什麼病,溫柔唇邊浮出一抹苦笑,只揮揮手道:“你下去吧。”
“我。。。。。。我。。。。。。”裁雲退了兩步,像是想要轉身出去,最終還是停了下來,遲疑著開口安慰她道:“夫人,您別擔心,想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臉上才長疙瘩的,不會是天花。。。。。。”
話說到一半,她才驚覺自己失了口,連忙伸手捂住嘴,卻瞧見溫柔低下頭,慢慢的將落在腿上的鏡子擱到枕邊,輕聲道:“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看見溫柔那有點“失魂落魄”的模樣,裁雲懊悔死自己方才的失言和膽怯了,但她的確不敢上前,又不想馬上走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