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常到城隍廟得意茶樓喝茶,結識了城隍廟一帶的地痞流氓和青洪幫分子。當了法捕房“包打聽”(便衣警察)後,為了管理十六鋪碼頭的治安和破獲盜竊案件,他進一步有意識地和這些人廝混,在社會黑暗面中的關係逐漸多了起來。他用小恩小惠收買了一批慣竊慣盜作為內線,製造內訌,利用一批盜竊分子去破獲另一批盜竊分子,甚至玩弄“賊喊捉賊”、“假戲真做”的手法,一面佈置一批小嘍羅,約好某月某日在什麼地點作案搶劫,一面叫另一些嘍羅到法租界巡捕房向他“報密”,他再向法國警探報密,這樣使他能掌握帶人破案的主動權。到了約定的日期和地點,原來約好的一批嘍羅果然在進行搶劫時,便被黃金榮親自帶領、化裝埋伏的偵緝隊一網打盡。這些盜匪被關進捕房後,黃金榮又在捕房內打點,一一陸續釋放出來。法捕房當局看到黃金榮連連破獲盜竊案件,對他重視,使他逐漸有了威信。
黃金榮對上海的一些商店老闆和富翁財主進行敲榨勒索的辦法也很巧妙隱蔽。他常常唆使一些青洪幫分子和地痞流氓,在商店門前或鬧市地區尋釁取鬧,甚至假裝打架和罵街,影響商店營業,使顧客遠而避之,不敢進去買東西,而黃金榮帶著巡捕和便衣包探,上街巡邏,每到之處,這些鬧事的小流氓無不逃之夭夭,有時,黃金榮還故意抓起幾個小流氓來懲辦。
於是,一些商店老闆和富翁財主,感到他確有辦法,每逢過年過節,甚至按月給他送錢送禮,把他當作護身神,有的還投帖子拜他做老頭子,有的拜他為寄爹,有的拜他為先生。
對於那些有名的富翁,黃金榮就採取綁架勒索的辦法,大肆敲詐。如他唆使他的心腹徒弟丁永昌綁架榮德生,一下子就敲詐了幾十萬美鈔。至於指使爪牙向富翁財主寫恐嚇信敲詐,更是屢見不鮮。這些受害人被敲去大筆竹槓,還得請黃金榮出面解決,以免後禍。最使黃金榮得意的,還不是他破的假案,而是破了一件法國姚主教被綁架的真案,從而使他成為上海第一流的大把頭。
姚主教原是法國天主教神甫,與法國駐滬領事、法捕房總巡等關係密切,在上海法租界有後操縱的實力。他為了開闢傳教基地,親自由上海乘火車,還帶著幾箱銀洋,準備到天津去開辦教堂。當火車行駛到山東臨城時,遭到軍閥張宗昌部隊攔車搶劫,把他綁架到臨城鄉下看管起來。準備勒索一筆鉅款,方準贖回“肉票”。
事件發生後,轟動國內外,法國駐滬領事限令法捕房火速破案,將姚主教營救出來。捕房動員所有的偵緝人四處打聽、搜尋,都沒得到任何訊息,只得採取高價懸賞的辦法,凡知道姚主教下落通風報信的,賞銀洋三千元,如能救到姚主教的,賞洋一萬元。
黃金榮對此事極感興趣,認為是升官發財的大好機會。於是千方百計尋找線索,甚至親自到城隍廟燒香求籤,禱祝城隍保佑,使他能獲得線索,破案立功,將來青雲直上,一定整修城隍大殿,重塑城隍金身。但過了許多日子,還是石沉大海,音信全無。
說來湊巧,這個綁架巨案,卻從一個到上海來的山東人被扒去一百元錢而獲得偵破線索。原來在山東臨城地方有個名叫韓榮浦的,是吳佩孚部下的副官,從臨城乘火車到上海來買東西,火車到了上海,他從擁擠的人叢中走到車站附近的旅館登記住宿時,發現裝在肚兜裡的一百元錢不翼而飛。
韓榮浦沮喪萬分,想起有個姓隋的同鄉在法租界裡捕房當巡捕,於是抱著一線希望到法捕房去尋找姓隋的巡捕。姓隋的巡捕替他報了失竊案,並介紹他和黃金榮見面。
黃金榮一聽是從天津附近來的,便不放過機會,向韓榮浦打聽上海火車開往天津前被攔車搶劫和法國神甫被綁架的事件。由於韓榮浦是吳佩孚手下的副官,熟悉行伍中的事,而且吳佩孚的部隊和張宗昌的部隊都駐在天津附近,雙方所幹的壞事,互有所聞,所以韓榮浦就聽到的關於姚主教的訊息告訴黃金榮。
一聽有了線索,黃金榮大為高興,立即付給韓榮浦一百五十塊錢,要他回到臨城去詳細打聽肉票藏在什麼地方,一有下落趕快到上海來報信,再給五百元賞金。如果破案,更有重賞。
由於黃金榮慷慨解囊,打動了韓榮浦的心。果然,韓榮浦回到臨城之後,幾天時間就同綁架姚主教的張宗昌部隊取得聯絡,打聽到姚主教被關押的地方。
很快,韓榮浦第二次來到上海同黃金榮接頭,商量贖票問題。黃金榮點子多,叫韓榮浦不必去找部隊頭頭開價贖票,而是叫韓榮浦設法買通看押姚主教的人員。同時,黃金榮與陶翻譯商量,先向捕房支領二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