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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上漏給桂生姐,桂生姐立即讓徐福生帶了五六個弟兄,搶了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想不到半道上殺出了英租界的一夥人,將八包雲土截了去。雙方混戰時,沈杏山的一個手下,撤得慢了一步,被徐福生他們抓住。今天到聚寶興茶樓來談判的大漢就是沈杏山派來的代表。

黃金榮指示顧玉書扣住來人,連同昨夜抓的一個,作人質。讓對方用截去的八大包雲土來贖,如果對方還手,就來他個“三刀六洞”。

杜月笙在一旁聽了,覺得這主意餿,便悄悄地上樓在師母桂生姐耳邊嘁裡喳啦一番。師母聽得頻頻點頭,隨即拔下頭上的一支翡翠金簪遞給杜月笙,改派他去妥善處理。

那個人跟著杜月笙上了樓,雙方一起坐下。

“請問尊姓大名?”杜月笙問。

“兄弟姓謝名葆生,此次是為了被你們抓了的那個弟兄來的。這批雲土,是從我們英租界過來的,我們派人一直跟蹤盯梢,正在動手時,卻沒想到你們衝出來,亂打一通。本來嘛,隔山打獵,見者有份,你們來搶,倒也沒什麼,但你們不該關了我們的弟兄,現在。我正式提出,請你們放人,賠禮道歉。”

杜月笙等他說完,忙說:“這實在是一場誤會。實話不瞞你老弟說,這批雲土從雲南一起程,我們就知道了,一直護著他到上海。光棍不斷別人財路,不能說從你英租界過,就是你們的啦?大家都在上海灘上混飯吃,有話好說,人也好放,只是,這八大包雲土要原封歸還。再說,我們黃老闆就是不比你們沈老闆強,但也不能比你們沈老闆弱吧,真撕破臉,到頭來只能是兩敗俱傷。為了這八包土,值得嗎?天涯何處不相逢?今天,我們權當是交個朋友,你交土,我放人,怎麼樣?”

謝葆生想了想,“杜老兄的話有理。”

桂生姐當然不會忘記這個人。

杜月笙說:“這傢伙是個見錢眼開的赤佬,臨走時我給了他五塊光洋,他便千恩萬謝多少遍。要是給他根條子,不怕他不上鉤!”

桂生姐聽了像第一次和黃金榮睡覺那樣舒心,兩眼眯成一條線,看著身邊的徒弟,抿嘴一笑:“成!”

三大後的黃昏,暮色降臨,華燈初上。逸園跑狗場門口霓虹燈閃爍,車水馬龍,爵士樂誘人的旋律,招來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熱鬧非凡。七點鐘光景,一輛轎車開到門口,從車上跳下兩個人來——謝葆生與顧嘉棠。顧嘉棠從口袋裡摸出兩張“藍派司”,向守門的安南阿三(越南籍巡捕)晃了晃,便進了門。一進門,便有一個侍者迎上來,點頭哈腰地說:“這位可是謝老闆,杜先生在三號看臺,等您多時了,請!”

那侍者說完,右手向前一伸,打了個請跟我來的手勢,便往前引路。

這跑狗場是法國人開辦的大型賭博場,在當今中國也算是新玩藝了。

謝葆生與顧嘉棠跟在侍者後邊,進入人山人海的場內,繞過人頭濟濟的一號、二號看臺,來到三號臺,杜月笙已從座位上立起,挽了挽長衫的袖口,雙手一拱:“謝老闆,多日不見,近來發財!”

“託福,託福!杜先生恩情我謝某人今生今世不忘。這會兒又要先生破費,請我看跑狗,叫我怎麼感謝好呢!”謝葆生連忙打拱作揖,連聲稱謝。

“小意思,小意思。昨日,法國人送來幾張跑狗票,請我湊湊熱鬧。前一陣,我一直窮忙,今天空一點,約你來玩玩,開開心。也趁這個辰光,聚一聚,碰碰頭。我曉得你喜歡跑馬,可是跑狗也是很有趣的。坐,坐!”

他們倆並排坐下,顧嘉棠也在杜月笙的背後坐下。

第一次來看跑狗的謝葆生,對逸園裡的一切都感到新鮮。他看到橢圓的場地中,十二個看臺全部客滿,人們挨肩疊背地一層層坐在木凳子上,都伸長脖子看場地中央。中央有幾個洋人在桌子周圍指手劃腳地議論著什麼,四周的白線劃好的弧形跑道。

賽狗一天兩場,日場與夜場。現在是夜場開始上客的時候,電燈照耀得場內如同白晝,在洋鼓洋號打鬧聲中,十三四歲的孩子們每人牽著一頭狗進場。十二隻狗排列在場地中央,狗身上的綵衣分紅、黃、藍、白、黑等等顏色,綵衣上編著一到十二號碼。軍樂聲中,十二隻狗繞場一週,讓觀眾看看膘勢。

“謝老闆,你看哪隻狗會中頭彩?”杜月笙用胳膊碰碰看呆了的謝葆生。

“我只會養馬。看馬。對狗外行。”

“哪裡,哪裡!俗話說,隔行不隔理嘛,會相馬,也一定會相狗。”

“先生,可以補買彩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