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說了,那工匠不能留。既然當時參與之人都死了,便也送他追隨上去吧,到了地底下,他們還是個伴兒。”李忠貴邊親自將食盒開啟,雙手遞了一塊點心,服侍宸王吃下,邊說道。
第三百八十七章:大病未愈
“啊,本王知道了。回頭兒你去告訴父皇,讓父皇放心,本王一定辦妥當。”宸王道。
心想,難怪李忠貴今日這般不識好歹呢。眼瞧著他並無多留他的意思,還聒噪著留了下來,不自量力地做了那美婢子應該做的事兒,原是等著找機會說這句話呢。
幸而他早料到了父皇會有這一番吩咐,並未將那工匠給遣送回去。因著心內有預料,聽到李忠貴這麼說,自是絲毫不意外。
李忠貴走後,宸王便叫了卓酒過來,簡單吩咐了一番。
只不過是草草幾句話,就已經宣判了一個人此生性命的終結。
宸王讓卓酒做得利落一些,別弄得吵吵嚷嚷的。就只是在那工匠的吃食下些東西,讓他吃了,利落點兒喪命就是。
卓酒應了一聲兒退下,說晚上事就能成。
容菀汐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太妥當,在心裡思量了一番,想了一個較為合乎情理的理由,勸說宸王道:“父皇讓你除掉那工匠,是怕太子陷害蔡升的醜事外揚。這工匠一死,太子陷害蔡升這事兒,可就再無人知曉了——張鹽商和曲福城雖然知道,但卻不會往外說。我覺得這對咱們而言,並不是有利的事兒。”
“父皇如今只是軟禁太子而已,又不是廢掉太子。一旦鎮國公府那邊有些動作,真的能幫太子解除軟禁,咱們只怕到時候會惹上一些麻煩。留著那工匠,至少有個把柄在我們手裡。若是翻起舊賬來,咱們也能拿出證據來不是?”
宸王耐心地聽著容菀汐的這一番,不太能說得通的長篇大論。自然知道,容菀汐說得這麼看似理由充沛的,其實就只是為了救那工匠一命罷了。
能體諒她的苦心,但卻不能順著她的意思。
“父皇讓本王除掉的人,本王若是放了……這事兒一旦傳到太子或是鎮國公府的耳中,他們豈能輕易放過?還不要抓住了,以到父皇那邊好好賣弄一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今我們已經走了六十步,一著不慎,可能就會後退百步。所以……絕對不能在一個小工匠身上冒險。”宸王說得很肯定,也很冰冷。
完全沒有顧及到,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彷彿,人命也好、什麼東西也罷,在他所走的這條路上,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但容菀汐聽了,卻又偏得詬病不出什麼。
因為她知道,宸王這番冰冷無情的應對,其實是最為謹慎、最為正確的應對。
若是換做旁人……哪怕是她,若是她站在宸王的立場上,也會這麼做吧。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絕對不能讓自己因最後的一著不慎,而弄得滿盤皆輸。那麼之前走出的這些,都白走了。誰也不願意讓自己半年的籌謀付諸東流。
容菀汐便也不再勸說什麼,而是言說上了別的事兒:“青蘿的‘身孕’,你打算怎麼辦?再晚一些,可就不好辦了。”
其實以容菀汐的意思,最好的辦法,就是宸王多去寵幸青蘿幾次,讓她真的有身孕。但看宸王這病怏怏的樣子,估計也沒有去寵幸美姬的心思。若是真因她的勸說而去寵幸了,回頭兒再著了涼,病情反覆加重了,豈不要怪罪到她的頭上來?
所以想著,莫不如勸宸王,讓他趁著這一陣子因病躲在府裡,府裡安安靜靜不被打擾的時候,儘快處理了青蘿的事兒。
宸王病著,一切自然還是要以宸王為重。平日裡,如果府裡有個有身孕的侍妾小產了,可是件不得了的事兒。但是在宸王生病不朝的日子裡,宸王府裡的姬妾小產,便顯得微不足道,估計宮裡那邊,也就只是唏噓一番罷了,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反而會安慰宸王一番,關懷著他的病情。
但宸王,似乎並沒有趁著這時候,找個讓青蘿小產的由頭兒的意思。
不緊不慢,又饒有深意的說道:“再等等,或許有人會比本王先做坐不住。”
宸王不用細說,容菀汐便明白了宸王這句話的意思。宸王指的,是薄馨蘭。
只是,對薄馨蘭做這番試探,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倒像是……引著薄馨蘭犯錯兒似的。
“行了啊,差不多得了,別玩兒了”,容菀汐笑道,“青蘿又不是真的有身孕,你這麼做,不是等於故意引著薄馨蘭犯錯兒,別有用心麼。太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