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謙中等都曾作過畫箋,其中一些木版沿用至今。榮寶齋印行的《十竹齋箋譜》也是很通行的彩箋。溥心曾作瓦當題記箋,是榮寶齋定製的,最為古樸。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溫馨的彩箋(2)
書畫之外,博古文佩的圖案和瓦當漢印的拓片也都是彩箋之選,宋元版本古籍的書影作淡化處理,更顯古雅厚重。我見到過宋版《農桑輯要》、《謝宣城詩集》、《居士集》書影彩箋,異常雅緻。榮寶齋也曾印製過十數種古器物圖彩箋,造型文飾不失古意,均為上乘之作。至於 《十竹齋箋譜》,是明代崇禎十七年(1644年)海陽胡日從舊制,原譜藏於通縣王孝慈家中,也是西諦先生借來供榮寶齋印製的。魯迅撰寫了《十竹齋箋譜》的翻印說明,於非廠以瘦金體為箋譜作書衣題簽。
戲曲小說中的木版畫也是箋譜內容,《西廂記》、《*》中版畫都曾作過彩箋,陳老蓮的“水滸葉子”所制信箋最為精美,人物栩栩如生,極具收藏價值。
上世紀三十年代初,琉璃廠曾精選一些京劇名家的演出戲單作為箋紙圖樣,全都是採用實際演出的戲單製作,除廣和樓、吉祥戲院、第一舞臺之外,還有不少堂會戲和賑災義演的戲單子,殊為別緻。這些戲單子也如宋元版本一樣,以淡化形式製成箋紙,依稀可見當時名伶合作演出的盛況,除卻作為文字載體的箋紙之外,同時還有戲曲史料的價值。
我曾拜觀過很多名人尺牘,都是彩箋上的書札,書翰內容雖已化作歷史煙雲,彩箋墨跡卻猶如重晤前賢。文辭的清雅與法書的莊靜交相輝映,讓人看到一個逝去的時代,或是一種正在消逝的文化氤氳。
彩箋作為一種文具已漸漸失去了它的實用意義,但作為文玩確是頗有藝術價值的藏品,大概是紙張不好儲存或缺乏對其重視的緣故,時下要在京滬、江浙的文玩市場上尋求幾套舊時的彩箋已非易事了。
彩箋作為資訊的載體有種特殊的溫馨,“矮紙斜行閒作草,晴窗細乳試分茶”,那樣的安謐所承託的將是怎樣一種心態?
尺書鯉素的落寞——有感於書牘時代的消逝
偶檢舊篋,翻出不少近二十多年往來的書信,寄信人中不少是已作古的老先生,紙墨依然,斯人去矣,令人有不勝依稀之感。許多往事,猶如昨日,大抵這就是書牘留給我們的憶念。
在這些書信之中,有二十多年前上海陳聲聰(字兼與,當時已九十高齡)前輩給我的手書,有施蟄存、朱家、鄭逸梅、鄧雲鄉、王鍾翰、周紹良、劉葉秋、顧學頡等先生的來函,有周一良先生病中用左手寫給我的便札,也有臺灣學者逯耀東先生在驟然去世前的華翰。至於在世師友和同輩朋儔的往還雲箋就更是充盈篋中。每一封書信的背後都會有一段往事,那些活躍的、充滿著不同風格的文字,就像一串記憶的鎖鏈,將寫作者的音容笑貌帶至目前,一些若隱若現的生活場景在腦子裡也被重作復原了。
自從電腦進入人們的生活,寫作者紛紛換筆,於是手書的信札就越來越少,而以舊式八行箋和行楷書寫的信件更是日漸稀少。但在我的一些年輕朋友中,也總有那麼幾位仍不棄此道,不但字型秀美,行文駕馭的功力也是卓而不凡。每當收到他們的來信,總令我興奮,感到親切,當然也會珍藏起來。曾有人說,總覺得漢字應該是手寫的,電腦似乎破壞了文氣。在今天的電子時代,人與人之間的資訊溝通達到空前的便捷,然而作為物象的書牘卻離我們越來越遠,不能不使人感到一種失落與遺憾。
溫馨的彩箋(3)
書牘又稱尺牘,是一種重要的應用文體,同時也是中國文學史上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書以代言,言以達意,記事陳情,抒發胸臆,都將書牘作為載體。於是性靈溢於紙上,笑語生於毫端,對於接受書牘的人來說,開函誦讀,又有一種無比的親切之感。此外,中國的書牘又講究稱謂不訛、行款無誤、封緘有法、紙墨相宜,達到一種內容與形式的和諧與完美。因此可以說,書牘是具有文學、史學、文獻學、社會學、美學與藝術價值的綜合體。
書牘不僅有尺牘的別稱,千百年來還被譽為尺素、雁書、雁帛、雁音、魚雁、魚書、魚素、魚箋、鯉素、尺書、尺簡、尺翰、尺函、玉札、玉函、玉音、瑤函、瑤草、瑤章、瑤札、華翰、朵雲、雲箋、芝函、雲錦書、青泥書、飛奴,等等,至於對他人書札的敬稱,更是不勝列舉。
書牘的起源,以清代姚鼐的觀點,是周公的《告君》。書牘的最早形式,應該是春秋戰國時代國家之間和上層貴族往來的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