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才自請為將,不再幹那刺客的行當嗎?還是……因為他想避開與越女的婚約?
微微垂垂眼簾,那個孩子,為何總有本事讓我心疼呢,此次出征,他又會面臨什麼呢?
“美人……”頰上一陣輕癢,回過神來,卻發現夫差正在輕舔我的頰,“剛剛唱的是什麼,很好聽呢。”
我揚唇不語,心裡卻是一片漠然。
三日後嗎?
對於“出征”這兩個字,我總心懷恐懼,范蠡出征,換來的結局,讓我心寒如冰,而如今,衛琴他……
暴雨欲來
“不捨麼?”夫差欺近了我,挺直的鼻樑輕輕磨蹭著我的面頰,有些魅惑地看著我,道。
“呵呵”,感覺到面頰上的騷癢,我下意識輕笑著想後退,卻被輕輕擁入懷中,動作雖似輕柔,但卻容不得我拒絕。
我任他輕薄,沒有掙扎,雖說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知道掙扎無用,但我卻也的確並不像當初那樣排斥,或許在他一日日的親近中,我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他吧。
“是怕越女妹妹不捨……”我淡笑著垂下眼簾,掩住眼中些許的不安。
“咳……大王,史連在宮門外求見。”伍封不知何時已在我身後不足一米處,單膝著地,低著頭恭謹地稟道。
見他低著頭有些拘謹的樣子,我不由得有些惡作劇似的輕笑出聲。
夫差微微收斂了些許,只一手似無意地輕輕把玩著我耳鬢的髮絲,“史連麼……也是個將材。”
聞言,我微微一怔,他是何意?
“去見見史將軍吧。”半晌,夫差伸手輕輕撫了撫我的頰,揚唇輕笑,“美人,孤王去去就回。”
望著他的背影,我轉而回屋,這個“去去就來”的時間如不出所料,大概時間不會太短。
“夫人,該用晚膳了。”一旁,梓若已不知是第幾次提醒我了。
懶懶地在榻上躺了大半天,我還是一動也不想動。
仍是倚在榻上,我緩緩搖頭。
“夫人,多少吃些吧。”梓若又勸道。
見她如此執著,看來我若不吃些東西也是休想得到寧靜了,有些無奈地,我點頭微笑,“好。”
梓若這才舒展了皺著的眉頭,忙轉身出去招呼。
坐在矮桌前,看著梓若從一旁的侍女手中接過一盤盤精緻的點心和菜餚,不知怎麼的,突然一陣反胃,撫了撫胸口,我忍不住低頭皺眉一陣乾嘔,大概是沒吃什麼東西,倒也沒吐出什麼來。
“夫人夫人……你這是怎麼了……”梓若大叫起來,一臉的慌張。
我有些無力地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撫她,“我沒事。”
“真的沒事麼?”梓若心有餘悸地看著我。
我抬起頭來,儘量不去看桌上油膩的菜餚點心,“嗯,沒事,大概累了些,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梓若聞言,忙扶著我回到榻上。
反胃的感覺稍稍退去了些,我合上眼,卻是怎麼也睡不著,心底隱隱冒出一個念頭來,我卻又忍不住祈禱上帝,希望那個猜想不要成為事實。
門“吱啞”一聲,突然開了,有個人走了進來。
我沒有轉身,能夠那樣堂而皇之走進醉月閣的,除了吳王夫差還有誰?
身後一陣“悉悉索索”,我閉眼假寐,沒有回頭,不一會兒,便有人爬上了我的床榻,在我身後躺下。
感覺到他伸手從背後抱著我,我仍是沒有動。
心裡的那個隱憂讓我不想面對他。
他的手倒也安份,只是一直抱著我,再沒有更進一步,他的手有些涼,抱著我的感覺倒也不壞,至少我沒那麼熱了,在炎熱的夏季手也能涼成這樣,真是個奇怪的傢伙。
原以為被那個傢伙抱著,我便會睡不著,沒想到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第二天一覺醒來的時候,早已是日上三杆,太陽都照屁股了。
他不何時早已經離去。
洗梳之後,破天荒的,越女竟沒有來找我,想來她必是捨不得衛琴吧。
乖乖坐在凳子上,任由梓若幫我梳頭,那樣長的頭髮,若是沒有人幫我打理,我想我必會剪之而後快。眯了眯眼,看著鏡中的自己,身後卻漸漸有些模糊了,彷彿那站在我身後的人……是范蠡,彷彿又回到了那一日,他出徵前,在範府,他替我梳頭的模樣。
突然一陣眩暈襲來,我一下子回過神,范蠡的影子立刻煙消雲散,只剩下身後滿面擔憂與驚慌的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