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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整個舞臺只開三面,配合燈光的效果,以及佈景特製的布料,是要給歌手營造“一個變幻的dreamland”(陳曉蕾,)。此外,時裝設計師高緹耶為張國榮設計了六套服裝,貫串了“從天使到魔鬼”(From Angelto Devil)的主題和形象,當中包括:開場時是純白色的羽毛裝,象徵天使的化身;接著是天使幻化人間美少年,歌手穿上古埃及圖案的銀片透視衫與黑色水手褲;然後是美少年的成長,變身為拉丁情人,以金屬色的西裝展示情慾的異色;最後是魔鬼的化身,以黑和紅的色調突現歌手*的風格。正如《明報週刊》時裝版主任王麗儀指出,高緹耶早於八○年代,已著眼於跨越性別的設計,例如讓男人穿裙或作長髮打扮,男裝往往在陽剛中帶著陰柔,女裝卻是陰柔中透現陽剛,形成甚至是“雌雄同體”的形貌,而這一趟替張國榮設計舞臺服飾,更進一步“從西方傳統歷史中取材再重建,與現代文化交融,形成一種mixed style an dcross culture的風格,例如在西方的文化歷史裡,早於古羅馬已有戰士穿上塊狀的短裙,更早的古希臘也有不分男女的裙袍,而長髮披肩亦常見於西方古代男性等。王麗儀的分析很有意義,她一方面闡釋了高緹耶的設計意念和內涵,直接駁斥了香港傳媒的誤解,另一方面也力證張國榮的舞臺演出,如何打破一般演唱會慣常的單一表演形式,有意識地在劇院佈置的舞臺上實驗跨越性別的可能。可以看出,張國榮這趟易裝表演,是雌雄混合模式的,他一方面束了一頭長髮,穿上短裙或前胸開叉的緊身露背背心,甚至在舉手投足之間擺出嬌柔的手勢、*的笑容,但另一方面仍十分強調他的男性特質,例如唇上的短髭、結實的肌肉線條,仍舊是男性的聲線與平坦的胸膛;歌手是以“身體”作為展示“性別”內涵的媒介,以“衣服”作為“文字”,透過男女服飾混合穿著的“文字互涉”,達致“性別互涉”的境界,從而顛覆了男女兩性世俗的疆界,重新塑造新的男性形態——誰說男人不可以是嫵媚的?誰說長髮與短裙只是女性的專利?性別多元與開放的最高層面,是泯滅了兩性之間的互相定型,不管是男裝女穿,還是女裝男穿,既是表演者/易服者性別身份的自我建構,同時也測量了我們的社會性別意識的深度和闊度。

作為國際知名的設計師,高緹耶跨越性別的藝術從開始便已震驚世界,早在八○年代,他已經讓男性模特兒穿裙,並稱之為“Homme Fatal”、“Pretty Boy”、“Couture Man”、“Androgyny”,九○年代更首次為麥當娜(Madonna)設計內衣外穿的舞臺服裝,從此帶動歷久不衰的潮流(Farid Chenoune;—)。高緹耶充滿解構意味的性別觀念,取材自東西方遠古文明的服裝文化,以現代的技巧融合於衣飾的剪裁、用料和配件上,力求將男性潛藏的陰柔力量推出前臺,這種意態恰恰與張國榮流動的性別再造不謀而合,因而才促成兩人合作的關係。可惜,香港媒介對“熱?情演唱會”的負面報道,令遠在法國的高緹耶非常詫異和震怒,從而公開表示以後不會再為香港的歌手設計服裝。張國榮坦言對此十分痛心和難過,尤其是因為傳媒記者的無知和偏差,導致香港的演藝文化出現這樣的困局,對“陰性”、“陽剛”的狹隘觀念,更阻礙本地演藝者跟國際時裝設計師合作的可能。其後,“熱?情演唱會”舉行世界巡迴,在各地都受到熱烈的歡迎和讚譽,曾借《末代皇帝溥儀》獲取美國奧斯卡金像獎服裝設計的和田惠美,更在日本的《朝日新聞》撰文推許“熱?情演唱會”,稱張國榮為“天才橫溢的表演者”,同時指出高緹耶獨一無二的服裝與張國榮的舞臺風範是一個“天衣無縫”的完美組合0。由於“熱?情演唱會”在海外獲得高度評價,張國榮決定於二○○一年四月再度在香港重演,有趣的是,這時候的香港媒體鑑於海外的評論,而未敢再對張的表演作出負面的攻擊,部分報章甚至見風轉舵,轉而讚揚演唱會的成就,這種前倨後恭的態度,更益發曝現香港傳媒文化素養的不足,以及演藝知識的貧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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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一個藝人能夠做到姣、靚、型、寸,男又得女又得,這才算是成功。

張國榮曾在演唱會上這樣說。所謂“姣、靚、型、寸”,體現的不獨是張的男身女相與雌雄同體,同時更流露他對自我陰柔特質的自信和肯定。儘管張的性別易裝、抑鬱症、自殺、同性/雙性戀的身份等曾備受香港傳媒的扭曲和攻訐,但仍然無損他作為一個酷兒表演者的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