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落到了那無動於衷的魏瑾泓身上,眼裡這時盡是嘲諷。
“妾身一個婦道人家,身子也不好,向來不管事,真是不清楚。”賴雲煙一臉歉意,睜眼說瞎話。
“如此。”祝伯昆這時伸掌輕拍了一下,不遠處的小門被開啟,兩個高壯的護衛拖了個人進來,剛進門口他們就揚起了手,那人在空中拋起,然後重重落在了賴雲煙一臂之遙處,揚了賴雲煙滿臉的灰。
“咳,咳。”賴雲煙拿帕擋嘴咳嗽了兩聲,眼睛往地上的那明顯是屍體的人看去。
不是賴絕,也不是賴三兒,不過,也沒好到哪裡去,是賴小寶。
小寶是賴絕的親弟弟,賴雲煙記得這個小孩以前每次跟他哥哥來跟她請安,磕完頭叫完大小姐就會眼巴巴地看著她,等她給他封銀,後來成了親,生了孩子,他就帶他的小孩來跟她請安了,拿她封銀的便成了他的孩兒了。
他們一家三代,都是她兄長的忠奴。
現在,他就像塊破布一樣被人砸在了她的臉上,然後她還一聲都不能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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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氏一直低著頭咳嗽,像是犯了病。
祝伯昆打量她半晌,見她一個字都不說,微笑道,“這是我的人今晨辰時失手誤殺的,不知賢媳可否認識?”
他看著賴雲煙的眼神,這時就像看著戲耍老鼠的貓。
賴雲煙垂著眼,見魏瑾泓放在腿上的手已捏成了拳,青筋爆起,她在心裡嘲諷地笑了笑,咳聲這時也不由自主變大了一些。
罷了,她的事,由她來解決,魏家還得在皇帝那兒裝順臣。
“今日這風也大了些。”賴雲煙抬起頭,拿帕在空中揮了揮灰,看著它們慢慢落定,落在了賴小寶的臉上。
她看了他幾眼,回頭與祝伯昆道,“認識,我從孃家帶過來的家奴。”
“哦?”祝伯昆略挑了下眉,“賢媳可知道為何我的下人誤殺了了他?”
殺了她的人,還當著她的面問為何“誤殺”?賴雲煙看著人上人之姿的祝家族長,嘴角慢慢揚了起來,“伯昆叔說是誤殺,定有您的說法。”
“賢媳聰慧至極,賢媳聰慧至極!”當下,祝伯昆輕拍桌面連聲讚道。
她嘴舌再不饒人,這下也得認輸,算她還識點時務。
賴雲煙笑而不語,祝伯昆打鐵趁勢,道,“今早我府下人趕早就出去採辦糧草,不料在路中遇到了看似是咱們宣朝來的宣朝人,便上前問他是誰的人,哪料,此人一言不發就拔刀相向,我府下人躲了又躲,想問一個明白,哪料這人只管橫刀相向,我府之人不得已反擊,哪料一個失手,手勢太重,那刀插中此人的胸口,一刀要了他的命。”
“竟是如此。”賴雲煙淡淡道。
“不僅如此,”祝伯昆皺了眉,“我府下人還發現此人的牛車上有上千斤的糧食,十麻袋的風乾肉,那可不是小數啊……,我多嘴問一句,不知賢媳從哪得來的乾糧?”
總算是來了,賴雲煙笑了起來,眼睛卻看向了她的夫君。
魏瑾泓依舊面無表情,只是喉嚨間爆起的青筋出賣了他的雲淡風輕。
這就是他當初幫祝伯昆,她的下場。
僅這一點,就可以完全把他們這段時日各自委屈求全得來的恩愛全撕破,露出猙獰的傷口,讓她連喊一聲疼的力氣都沒有。
“應是得了我的吩咐,從農戶家採辦的。”賴雲煙漫不經心地掃過她要把拳頭捏碎,青筋爆破的丈夫,笑看向祝伯昆道。
“你不是向來不管事?”祝伯昆訝異。
這是要把她往死裡教訓啊,賴雲煙笑著搖了搖頭,有條不紊地接話,“自家的吃食還是要管的,伯昆叔應知我帶了不少家奴,這麼多肚子要填,不得不未雨綢繆。”
“竟是如此,”祝伯昆再次恍然大悟,“不知賢媳是如何採辦的?”
“聽說扶達人喜金銀,拿金銀換。”賴雲煙輕描淡寫。
“如此,”祝伯昆點頭,“賢媳通此門道,不愧為賴家出來的千金,說來,我府糧草也不多了,你懂得在此地採辦,不知可否幫襯叔父一把?”
“自當從命。”賴雲煙輕輕頷首。
祝伯昆笑了,這次他笑得心滿意足,“那就有勞賢媳了。”
說罷,他看向了一直一言不發的魏瑾泓,口氣親切感嘆道,“瑾泓有此賢妻,真是羨煞吾等。”
魏瑾泓抬眼冷冷看向他,得來了祝伯昆溫和的一笑。
“茶已喝完,天色不早了,早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