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官幫主說出來的話,天下皆聞,我想聽不到都很難。”
上官金虹又沉默了很久,突然道:“你要喝酒,這裡有酒。”
李尋歡又笑了,道:“這裡的酒我配喝麼?”
上官金虹凝注著他,一字字道:“你若不配,就沒有第二個人配了。”
他忽然轉身倒了兩大杯酒,道:“我敬你一杯。”
李尋歡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仰面長笑道:“好酒!好痛快的酒!”
上官金虹的酒也幹了,凝注著空了的酒杯,緩緩道:“二十年來,這是我第一次喝酒。”
“砰”的一聲,酒杯摔在地上,粉碎。
上官金虹已自棺中抱起了他兒子的屍體,大步走了出去。
李尋歡目送著他,忽又長長嘆息了一聲,喃喃道:“上官金虹若不是上官金虹,又何嘗不會是我的好朋友?”
他又倒了杯酒,一飲而盡,漫聲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砰”的一聲,這酒杯也被摔在地上。
粉碎!
大家似已都變成了木頭人,直等李尋歡也走了出去,才長長吐出口氣。
有的人已在竊竊私語!
“李尋歡果然不愧是李尋歡,放眼天下,也只有李尋歡才能要上官幫主敬他一杯酒。”
“只可惜他們沒有真的打起來。”
“我總覺得這兩人像是有些相同的地方。
“李尋歡和上官金虹會有相同之處?……你瘋了麼?”
“他們的作風和行事雖然完全不同,可是他們……他們全都不是人,他們做的事,全部‘是人’絕對做不到的。”
“這話倒有幾分道理,他們的確都不是人,只不過——一個是仙佛,一個卻是惡魔。”
善惡本在一念之間,仙佛和惡魔的距離也正是如此。
“不錯,李尋歡若不是李尋歡,也許就是另一個上官金虹。”
阿飛沒有回頭。
林仙兒搬了張椅子,就坐在他身後,將門擋住。
她已坐了很久。
阿飛甚至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他的姿勢看來很可笑。
林仙兒笑了,道:“像這麼樣站著,你不覺得難受麼?為什麼不舒舒服服的坐下來,我旁邊就有張椅子。”
“你不肯坐?我也知道你坐不住的,在這裡坐著實在不是滋味。”
“可是你為什麼不走呢?”
“我雖然擋著門,但你隨時都可以將我打倒的呀,要不然,那邊有窗子,你也可以像小偷一樣跳窗子逃出去,這兩種法子都容易得很。”
“你不敢?是不是?”你心裡雖然恨不得殺了我,可是你還是不敢動手,甚至連碰都不敢碰我,因為你心裡還是在愛著我的,是不是?”
她說話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那麼動聽。
她笑得甚至比平常更嬌媚,更愉快。
因為她喜歡看人受折磨,她希望每個人都受她的折磨。
只可惜她只能折磨愛她的人。
她雖然看不到阿飛面上痛苦的表情,卻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阿飛脖子後的血管在膨漲,似已將暴裂。
她認為這是種享受,坐得更舒服了,正想去倒杯酒——
突然間,椅子被踢翻,她的人也幾乎被踢倒!
上官金虹已回來了,帶著他獨生兒子的屍體一齊來了!
一個人的椅子若被踢翻,心裡總難免有些蹩扭的。
但林仙兒什麼話也沒有說,動都沒有動,因為她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愚蠢極了。
上官金虹的眼睛也盯在阿飛脖子上,一字字道:“回過頭來。看看這人是誰!”
阿飛的身子沒有動,血管卻在跳動,然後頭才慢慢的轉動,眼角終於瞥見了上官金虹手裡抱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