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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頭腦了,他心裡奇怪──難道先前碰見的那個小孩子和那幾條大漢都是自己的幻覺不成?──還是雪裡誕生的妖精?──還是方才的夢境?

不是,那麼真實!趙蘇可以肯定那絕對是現實!

可是,為什麼他們又丟下自己,偷偷離開了呢?

見他不再發問,天祚只當這少年果然是睡蒙了頭,把夢境跟現實混淆起來,輕輕一笑,也就轉身離去了。

剩下趙蘇一個人,莫名其妙地呆坐在床上。他沒精打采的準備穿衣服,順手一摸,摸到什麼皮毛的觸感──低頭一看,就是先前在大風雪裡,那小孩子要大漢替他裹上的皮毛外袍。

確實是現實啊。

出得門來,早有僕役守在廊下,當下將趙蘇一路引到了旁邊一所庭院裡。

趙蘇一路走一路觀看,只見這裡的庭廊景色,從大概的園林佈局到細微的區域性裝飾:蓮花柱礎、虎紋滴水、獸頭脊飾,無不帶有明顯的效仿中原庭閣的模樣。既然是效仿之作,自然也規劃不出中原人文風景的精緻醇厚之感,略微顯得有點粗糙。

然觀之大廓,四通八達,殿閣森嚴,亦決非尋常人家。

趙蘇在心裡疑惑:難道這裡是哪一位異族王室的府邸?

走了不知多久,面前景色突然一變。只見兩邊湧出無數翠竹,中間青石子漫成的甬路,雖然明明是在冰封北國,不料竟能見到如此南園風光。

教人心裡,不自覺地想出一句元亮詩句:心遠地自偏。

僕役領著趙蘇進了穿堂,但見其內紙窗木榻,一洗先前華貴氣象。

天祚獨自坐在桌邊等候已久模樣,自顧自的在沈思。大概是想得出神,竟沒發現有人進來。俊朗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抹悽哀。

趙蘇心裡一跳。

他和天祚雖然認識不到一個時辰,內心裡卻早已把天祚看成極其親近的人。就如孩提時面對父皇和母妃一樣,對天祚的感覺是孩子對值得依賴的大人的眷戀。

究竟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趙蘇自己也說不清楚。

然而方才那個總是帶著一臉讓人如沐春風般的微笑的天祚,此時卻露出了那樣悽哀的表情──為什麼?

趙蘇自己心裡也有點輕微的難過。

“大人──”

僕役恭敬的喚聲,驚回了沈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天祚。他猛抬起頭來,看見呆立在門檻邊的趙蘇和僕役,臉上立即露出了和先前一樣的悅人微笑。

“快進來吧。睡了這麼大半天,想你也該餓了。”

趙蘇遵他示意在天祚對面坐下,好奇地發現沒看見那另外的那個男人。

“那個──”他猶豫著想問,又怕有所失禮,及時吞回了未及出口的話。

天祚卻似乎知道他想要問什麼,微微一笑,說:“仁孝有事,我們先吃吧。”

說完率先拿起了飯箸。

飯後,使女進來收拾了碗筷。

天祚似乎有點心事重重的樣子,呆坐了一會兒,突然站起身來,勉強微笑著對趙蘇說:“你自己玩,累了就在我這邊休息,好不好?我有點事出去一下,暫時不能招呼你了。”

他看起來明明一副很難過的樣子,還是細心周到地儘量不要冷落了客人。

趙蘇點點頭,看著他走了出去,自己環顧了一下室內。這間屋子甚大,當中沒有隔斷。裡面靠窗,擺了一張花梨木的書桌,上面筆墨紙硯一色俱全,還滿滿的壘著一排書籍。桌下有一張椅子,椅子上鋪著一張毛皮氈墊,似乎用了很久的樣子,有點磨損了。──其實也看得出來天祚是崇尚簡樸的人,雖然一眼就可看出他身份不凡,卻毫不予人奢華氣概。

趙蘇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下,翻看了一下桌上的書籍,大半是他不懂的異族文字寫成。他看了一會,覺得無聊,茫然地朝窗外望去。

隔著窗紗,可見窗外綠竹萬竿,彷彿是無數嬋娟翠袖寒倚。一陣寒風襲來,趙蘇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哆嗦,趕緊站起來,一時之間,百無聊賴,信步出門。

順著青石甬道,漫步走去,曲曲繞繞,也不知轉到了哪裡,突然聽到有斷續人聲,順風而來。

趙蘇停步,定睛一看,原來不遠處站著兩個男子,似乎正在爭執什麼。

仔細一看,其中一個可不就是那曾親吻天祚的男子?

另外一個,卻面生得很。

只聽面生的那人鐵青著臉道:“拓拔仁孝!你是交不交出人來?!”

──拓拔仁孝?

趙蘇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