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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慌忙鬆弛手臂力量,可是一點也沒有想放開趙蘇的意思。低頭檢視趙蘇並無恙,咳了兩聲臉色就恢復了正常,他又把注意力轉向耶律大石身上,正準備先聲奪人──卻聽耶律大石也正看著自己,淡淡道:“你來幹什麼?”

煜冷然說:“我要帶蘇兒回去。”

耶律大石笑了,微微搖頭,說道:“我奉勸你別打這個主意。蘇兒他不會跟你回去的。──你還是請回吧。”

他的態度那麼自然而肯定,彷彿他就是趙蘇的代言人一般,煜心裡一口氣立刻提了上來──可是看著委靡地縮在懷裡的趙蘇,又恢復了開始那種痴呆木訥般的樣子,彷彿對他們的對話完全聽而不聞,聞而不曉──趙蘇長長黑頭髮上的香氣一陣一陣地飄進肺腑,煜心裡突然有一個莫名地一痛。──彷彿輕輕一碰就要破碎的靈魂……,他縱然唯我獨尊慣了,此時也已不忍再予這脆弱的人以任何傷害,他把趙蘇放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對耶律大石壓低了聲音了說:“我們出去談。”

耶律大石贊同地點點頭。

走出門煜回頭看了一眼,趙蘇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著了。

“你想談什麼?”

兩人到幽深的竹林深處,隨便找一塊大岩石坐下。耶律大石先開口。

這時候正是秋天,所以竹林深處,有些須的霧靄,還有各色的雜木,都在開始落葉子了,地上鋪了紛亂的一層。時而有涼風吹過,很安靜。──遠遠的似乎還聽得到不知何處的羌笛,帶著一點說不出來的悲傷,可是卻讓人不知不覺地要懷想起很多甜蜜的往事。

順著羌笛的聲音,遙望去卻只看到遠方氤氳的幾重青山,……隔著短短的粉牆。──牆外似乎有一片梅花林,雖然不是它開花的季節,可是卻看得見削瘦旁出的枝幹。

其實八竿子搭不著,可是煜就是莫名其妙地想起一句詩來……

雪滿山中高士臥,月明林下美人來……

他突然覺得,的確,這樣的環境,只有清幽和安寧,沒有車馬的喧囂,沒有塵土的侵蝕,沒有人間的醜惡,這裡,確實比宋國的皇宮,或者自己的皇宮,甚至奉國寺……都更適合那個寂寞而終至於沈默的人吧……

可是,……不帶趙蘇回去嗎?

他辦不到。

無論如何,一定要那個人待在自己身邊。──再也不願意重新體會失去他的心情了。

煜覺得自己有點殘忍──也許那一抹始終熱鬧不起來的蒼白靈魂,被自己強迫重入紅塵會枯萎吧──可是,就算枯萎,你也得枯萎在我懷裡……

煜突然驚出一身冷汗!

枯萎……在想什麼呀?

有了自己的疼愛和保護,趙蘇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枯萎呢?!

“我要帶他回去!”煜還是這一句話。只不過他現在已經堅決多了。

耶律大石困惑地望著完顏煜,當年第一次見到這個年輕的金國國君時的嫉妒已經沒有了──這幾年的經歷,使他真正地瞭解了趙蘇,瞭解了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而太瞭解之後,以往的愛情已經轉化成了親情,那脈脈的總是急於想表露的相思已經轉化成了淡淡的深蘊於心底的溫柔。

因為他已經瞭解了趙蘇,所以他知道現在的趙蘇不可能會跟煜回去。

因為他是趙蘇唯一的親人,所以他不可能會讓煜帶趙蘇去他不想去的地方。

可是怎麼跟這個叫煜的人──這個依舊英俊如昔,飛揚如昔的年輕帝王講得清楚呢?

……

每個人都有自己所渴望的精神家園,那是我們寂寞的靈魂唯一能夠安心休憩的地方。在這擾擾的紅塵裡受了多少傷害,都可以回到那裡面,讓熟悉和溫柔的空氣為彼此療傷。──當然,經常會有人被無情的命運強迫離開自己賴以安心的精神家園,無奈的彷徨在人世間──可是,那個人可以是任何人,卻千萬不能是趙蘇了──耶律大石真想問問完顏煜:難道你沒有發現蘇兒他現在幾乎只剩了一具軀殼了嗎?

──你不要再強迫他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好不好?

可是,他又知道,這些感受,只有他們這些受過命運的作弄,受過歲月的煎熬的已經邁入中年的人才會懂得,才會理解──象完顏煜這種意氣風發的年輕帝王,從來是一帆風順的天之驕子,他是不可能懂得也不會有耐心去理解的!

耶律大石有點焦躁,該怎麼跟完顏煜說清楚──其實在此之前他已經知道趙蘇和完顏煜之間的糾纏,也知道趙蘇早是煜的人,還曾經荒唐地成為過他的寵妃……可是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