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隔開的小間,臺上有一位老者彈著琵琶唱曲兒,那怡然自得的樣子,不像是出來賣藝,更像是手癮上來,便給客人表演一番。
樓上比樓下客人少了很多,客人們三三兩兩各自坐一桌,有小聲說話者,也有談論考題者,甚至還有擺起棋盤,你來我往下棋的人。
“這裡的碧螺春味道格外好,殿下可要嚐嚐?”姚松柏招來堂倌,徵求著太子的意見。
“三杯便好,福壽郡主入口的東西,孤已經讓人備好。”太子要了幾樣小吃,對盤腿坐在自己右手邊的花琉璃道,“外面的小吃大多都是那些,做工也不講究,你若是喜歡,孤讓東宮廚子給你做。”
姚文茵瞪大了眼睛,太子與花琉璃……
默默嚥了咽口水,她開始回憶自己有沒有把花琉璃得罪得太厲害。
茶水點心上桌,四人還未交談幾句,就聽到旁邊一桌有人道:“大晉的女人實在不知羞恥,在外拋頭露面便罷了,竟然讓女人做將軍。”
“軍營裡遍地都是男人,一個女人對男人指手畫腳,像什麼樣?”
姚文茵不滿地皺眉,女人做將軍怎麼了,衛將軍可是京城裡不少小姑娘崇拜的物件。她循聲望去,說話的是三個圍坐在一起的男人,兩老一少,衣服樣式雖與大晉相似,但她一眼便看出,這三人不是京城人士,甚至有可能不是大晉人。
“此話是何種道理?!”花琉璃一行人還沒有說話,便有另外幾個讀書人拍桌而起,“誕下諸位者,是男還是女? ”
作者有話要說: 大晉讀書人:都讓開,終於輪到我們出場的時候了!打架我們不行,論吵架,我們是專業的!
第61章 善良
在神話傳說中; 大晉與玳瑁兩國的祖先是兩對兄弟,因為意見不合; 兄弟二人舉家搬遷; 一個向東,一個向西; 從此再不相見。隨著他們的子孫後代越來越多; 居住的地方越括越大,便漸漸形成了兩個國家。
這兩個國家幾經朝代變幻; 就是現在的大晉與玳瑁。
這個古老傳說有兩個版本,大晉的版本里; 兄長多疑貪婪; 最後去了玳瑁國所在的地方。玳瑁的版本里; 弟弟懦弱無能,膽小如鼠,最後這個弟弟去了大晉版圖所在的地方。
兩國的文人也常常編寫詩詞; 抬高自家祖先,順便再埋汰對方的祖先。一些民間戲劇中; 也常常拿這個故事改編演唱。
但不管兩國民眾之間如何暗搓搓地互相詆譭,玳瑁國文人心中,都帶著一股淡淡的優越感; 因為他們覺得自己在國內的地位更高,說話更有威望。
早已經習慣高談闊論的這幾個玳瑁國名士,來了大晉後發現,大晉的讀書人實在沒什麼氣勢與地位。
小吃攤上; 農人竟然能與讀書人同坐一桌。就連茶館酒舍裡,這些讀書人也是安安靜靜的,也不見他們聚在一起作詩做對聯,實在沒什麼讀書人的風骨。
他們幾經打聽,得知這家茶坊是京城文人愛來的地方,三人便特意趕了過來。哪知道這家茶坊除了安靜些,讀書人多一些,與其他茶坊並沒有太大差別。
同是讀書人,他們對大晉讀書人的軟弱與平庸感到可恥,然而這裡是大晉的地界,他們又不想說讀書人不好,就只能抱怨兩句女人。
哪知道他們不過隨意說了幾句,大晉那些看起來平庸好欺負的讀書人,竟然莫名其妙地拍桌而起了。
“生我者為母,自然是女人。”上了年紀的男人姓劉,是玳瑁國名士,因在讀書人中很有名氣,所以還擔任著玳瑁國太子老師一職。
劉名士倨傲地朝拍桌子的讀書人拱手:“不知這位小兄弟有何高見?”
“高見談不上。”穿著青衫的讀書人不卑不亢道,“老先生既知賦你血肉者是女人,為何言辭間又如此瞧不起女人?”
“孕育子嗣是女人的天性,與老朽說的這些又有何干系?”劉名士道,“男為陽,女為陰。女人若是做了男人的事,那就是陰陽顛倒,遲早會引得天下大亂。”
“先生看起來,不像是我大晉的人?”青衫書生似笑非笑地問,“不知先生是哪國高人?”
“老朽不才,乃玳瑁國太子少師。”劉名士矜持地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難怪,原來是玳瑁國的人。”青衫書生笑容更加燦爛,“我大晉兒郎與貴國不同,不會因女子做了些事,就變得天下大亂。我朝陛下英明神武,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並無半點不妥。”
“女人就該留在後宅操持家務,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