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慢慢描繪著他的五官，最後落在他的眼睛處。

“卿兒看到了什麼？”

她看到了...

“我。”

那裡面全都是她啊。

這一刻，她不再感覺到自己不存在了。

雲卿佞在他的眼尾處，輕撫了兩下，後漸漸靠了過去。

容夙輕聲問她：“卿兒覺得離我遠嗎？”

“不遠。”

“你就在這裡。”

額頭相抵，她閉著眼感受著此刻，感受著他。

也只有感受到他，她才不會覺得那麼空。

只有與他在一處，她對這個修仙世界，對那些記憶回憶，以及對她自己的割裂感才會驟然消失。

雲卿佞躲進他懷裡，耳朵貼在他心臟處，聽著他的心跳聲。

慢慢地，慢慢地...

她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隨他的一起有力起伏地跳動。

時間恍惚中靜止了。

容夙怕她再著涼，靈力取來一旁的披風，披到她單薄的背上，再將她緊緊摟住。

是他的疏忽。

他應該早一點發現的。

從魔族出來她在馬車上問的那些話開始，就已經有了端倪。

他原以為卿兒在虛靈門中，不會有什麼大礙，未曾想，是越加加劇了她的現在與記憶的衝突。

容夙小心親了親她的發頂，“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見到她的無助，他除了心疼，也就只剩下了心疼。.

雲卿佞沒有從他懷裡起來，只是搖著頭，“不怪你的，是我自己的問題。”

更何況，在他身邊，她一切如常。

容夙想安撫她，又怕驚擾到她，聲音放得極輕，“等所有記憶回來，便不會如此了。”

“嗯。”雲卿佞低低迴應。

她現在的記憶太過散亂，等到想起了全部，可能就都會好了吧。

後面的時日，容夙沒有再讓雲卿佞去虛靈門了。

至於上次的靈植清單以及在她儲物袋裡一部分的靈植，被青尾拿了去跑了虛靈門一趟。

青棘嘆了一口氣，因與主人的契約關係，她與另外兩小子也多多少少會感受到主人的感受。

這是記憶回生之術無法避免的。

當年，主人用了記憶回生之術，將記憶封存在了生滅那兒。

記憶回生之術的特點，就是在不讓人失去記憶的情況下，將記憶封存起來，對人不會有什麼妨礙的。

在神界，這種法術也經常會有人用的，當做是回望過去的一些樂趣。

畢竟那些活了上萬年的神，哪裡會清楚地記得過往一朝一夕間所有的事呢。透過記憶回生之術，回望過去一眼，也是挺有意思的。

只在外看看，不會有什麼壞處。而主人這個，是要更復雜一些。只能主人自己去熬過，這是她的記憶，誰也幫不了她。

聖幽倚靠在樹上，打了個哈欠，紫眸一睜，又伸了個懶腰，“這些日子，她倒是穩定多了。”

總算不用共同感受那種空洞洞的割裂的感覺了，雖然只是感受了兩三分...

但也著實痛苦。

也不知她是怎麼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的？

他捂了捂自己的心口，“還是現在舒服。”

道侶的效果這麼好的嗎？！

在容夙身邊，她就安穩下來了？！

他情竅還是開的，但這情情愛愛的，他還是不太懂。

聖幽誇張道：“不然我的小心臟可承受不住了。”

他現在話是這麼說，前幾日擔心雲卿佞倒是一點兒也沒擔心少。

“少說風涼話了。”青尾“咻”地一個果子扔過去，“拿去補補你脆弱的...心！髒！”

“這才兩三分，你在那兒喊個什麼疼？”青尾做了個鬼臉。

果子直直朝著聖幽俊臉飛去。

聖幽伸手瞬即擋到面前，穩穩地將果子抓住，極為優雅地咬下一口，“早知如此，當日契約時，我就應該在契約法陣上多捏個法決。”

“加上個‘無需感受’的條件。”

“啊！”

很好，又一果子砸來，正中他俊臉。

是青棘砸來的。

猝不及防。

聖幽順勢“轟”地一聲倒地。

手裡咬了一口的果子也滾落在地。

“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