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但我為了護衛總理之安全,即率衛士和水兵跳上小艇前去搜捕,後來在一個港汊裡抓住了放水雷的叛軍。當日又接我軍在南雄回救廣州的敗訊,孫總理決計乘英艦軒摩號出走香港,因此這局棋沒下完。”
李宗仁、黃紹竑、白崇禧三人,只有李宗仁沒見過孫中山,現在聽蔣介石講起往事,對孫中山更是肅然起敬。但對蔣介石說的這盤殘局,卻又有些將信將疑,因為在戎馬倥傯之中,事過多年又如何還能一隻不錯地擺得出當時的棋局呢?縱使孫總理仍然健在,怕也難再記得起來了。李宗仁每與蔣介石坐談,蔣都是以孫總理的嫡傳者自居,似乎除了他之外,別人都是旁門左道,再也沒有資格繼承孫總理的主義了。一局未了,李宗仁見發起總攻的時間還剩下最後五分鐘,便站起來對蔣介石道:
“總司令,我準備下攻擊令了,打下武昌之後,我們再繼續下吧!”
蔣介石非常認真地說道:“很好,很好,不過,你一定要記住這盤棋局。”
李宗仁這下才真正明白蔣介石的意圖,他笑著意味深長地說道:
“總司令,我無緣與孫總理對弈,卻能從您這裡得到孫總理之真傳,今後,我便可對人說起在武昌城下與總司令下的這盤難忘的棋啊!”
蔣介石滿意地笑道:“啊,德鄰同志,你真不愧是孫總理忠實的信徒,是我的好兄弟!”
李宗仁卻皺起眉頭顯得有些為難地說道:“總司令,遺憾的是我的記性太差,這盤棋局,恐怕記不住呀!”
蔣介石用手指著棋盤反覆說道:“要記住,一定要記住!”
離總攻的時間還有三分鐘,李宗仁走到電話機旁,拿起了電話筒,與各師、團通上了電話。當手表的指標指到九月五日凌晨三點正時,他對著電話筒莊嚴地下達了攻城命令。霎時間,北伐軍所有的大炮、機槍一齊怒吼,無數條火蛇呼嘯著直撲到武昌城頭上。城上城下和那堅實的城牆身上,立即進射出密密麻麻的火花,偌大的武昌城,此時彷彿變成了一大團火紅的鍛件,一個巨人,正揮舞著萬鈞大錘,朝那巨型“鍛件”上猛烈地錘打著,要把它錘扁、打平。炮擊過後,只聽一陣陣海嘯般的呼喊,九支攻城敢死隊,扛抬著數丈長的竹梯,象九支利箭,衝向護城壕。敵軍也槍炮齊發,向城下築起一道密不透風的火牆。李宗仁和蔣介石走出指揮部,敵炮在身後身前不分點地爆炸,李宗仁忙道:
“總司令請回掩蔽部去,這裡危險!”
蔣介石似乎沒聽到李宗仁的勸說,看了一下,突然說道:
“德鄰,我們到城下看看去!”
李宗仁聽了大吃一驚,前兩次攻城,別說他這位攻城總指揮沒到城下去過,便是師、團長也還沒親自到城牆下指揮的,現在聽蔣總司令要到城下去,他如何敢作決定,仍然勸道:
“城下太危險,總司令去不得!”
“黑夜攻城,視界不清,你我身為將帥,怎能躲在掩蔽部裡指揮,你不去,我也要去了!”
蔣介石堅決得使李宗仁不能再說什麼,他們帶著十幾名衛士,在敵火下躍進、葡伏、翻滾、越過護城壕,來到保安門下。一顆炮彈在蔣介石左側爆炸,騰起的塵土落下來,直瀉到他那披風上。李宗仁看了蔣介石一眼,在敵炮火的閃亮中,蔣介石竟無半點驚慌之色。保安門城垣較別處高,撲攻保安門的乃是第七軍的一支敢死隊,戰士們將數丈高的竹梯架到城牆上,還來不及爬城,便被敵軍扔下的手榴彈和密集的槍彈射殺,數具竹梯,皆被炸燬。勇士們隨即緣附城郭民房而上,希圖登城,敵軍乃以火藥包、手榴彈、爆炸罐紛紛投到民房上,又傾倒大批煤油,頓時烈焰沖天,登上民房的敢死隊員全部葬身火海。第二批敢死隊前仆後繼,又衝了上去。蔣介石扭頭對李宗仁道:
“我們馬上回指揮部去!”
李宗仁和蔣介石冒著彈雨,急速趕回攻城指揮部,隨他們前去的那十幾名衛士,竟有一半沒有回來。蔣介石那黑色披風上,也被子彈擊穿好幾個洞。一回到指揮部,蔣介石便迫不及待地抓起電話筒,要通了第十二師的電話,師長張發奎報告道:
“報告總司令,我師敢死隊三百餘人,除隊長歐震和一名排長外,餘皆傷亡,其中負傷未死者僅五、六十人!”
獨立團葉挺團長報告道:“獨立團敢死隊在曹淵營長的率領下,不顧敵人猛烈炮火的射擊,衝過城壕,到達城牆下,豎起竹梯登城。一部分官兵登上了城牆,與守敵英勇搏鬥,終因敵眾我寡,登上城的五十九名官兵,全部犧牲。到達城下的官兵,也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