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芄豢谷章穡繂啠 �
那劉斐頗有膽略和辯才,他輕輕一笑,說道:“委座,你說要先安內才能抗日;廣西說,你先抗日,把中央大軍調到抗日前線去,則內自然安。如果為了要安內,自己打來打去,這隻有替日本人造機會啊,到時內還沒安,國已先亡,豈不貽笑大方!”
“唔唔,這個,這個嘛,”蔣介石象被人突然逼入了死衚衕一般,轉攻為守,口氣卻變得嚴厲起來,“如果在軍事上,國防上一點準備也沒有,也不聽中央的命令列事,喂這個,就象李德鄰和白健生那樣,連中央調動的命令都公然抗拒,還談得上抗日嗎?”
參謀總長程潛和劉斐都是湖南醴陵小同鄉,關係密切,他見劉斐年輕氣盛,竟與蔣介石交起鋒來,心裡頗為擔心,但又覺得劉的言辭犀利,剖析問題,能中要害,說出了他這位無實權的參謀總長不便說的話,因此,既感到緊張,又覺得痛快,乾脆讓他們辯論下去。
“安內和準備抗戰條件是兩回事,安內是自己打自己,消滅抗戰力量,準備抗戰,就不應該再打內戰。如果委座發出全面抗戰的宣言,我敢保證廣西會服從中央的命令。”劉斐說道。
“我之安內,就是為了準備抗戰!”蔣介石也針鋒相對地說道:“抗戰是全民族的大事,這個,也自然是黨國的大事,必須從外交、國防、軍事、內政等方面作好充分的準備,否則,輕舉妄動,只有自取滅亡!”
“日本人貪得無厭,永無止境,他們是要滅亡中國,征服我們民族,若茫茫無盡期地準備下去,究竟要準備到何時才算準備好呢?古人云:‘上智不處危以僥倖,中智慧因危以為功,下愚安於危以自亡。’請委座深思。”
蔣介石急了:“只要地方能服從中央命令,不發生內戰,我們就可積極進行準備抗日。”他握拳揮了揮,“從現在起,日本人不前進,我們就積極準備;若他再前進一步,幾時前進,幾時就打;否則準備好了再打!”
“委座之言,重於九鼎!”劉斐欽佩地點了點頭,說:“只要不自己打自己,只要不是無盡期地準備下去,而是積極各戰,團結各方力量,事情就好商量了,我可以勸說廣西當局,服從中央,一致抗日!”
“好!”蔣介石彷彿從那死衚衕中一下子跳了出來,心中豁然開朗,“就照為章兄的意見去辦,看他們還有甚麼要求,你可以隨時來和我談。”
從蔣介石那裡出來,程潛握著劉斐的手,說:“真是後生可畏呀!”
劉斐在廣州住了兩日,與陳誠、錢大鈞、衛立煌、熊式輝、朱培德、居正、黃紹竑等中央大員和高階將領皆一一會晤,摸清了實情,便飛回廣西與李、白磋商去了。
李、白聽劉斐說蔣介石有和的希望,心裡自然高興,因為“六一”運動,他們是被陳濟棠拖上臺的,陳濟棠垮後,他們是被蔣介石逼上臺的,從內心說,他們不希望再打內戰,因為這樣對國家不利,對他們自己也很不利。只要能和,既可保住地位,地盤和實力,又可實行抗戰,於國於己,皆兩全其美。當下,他們便開會議定下和的條件。接著,劉斐便攜帶李、白的條件,再飛廣州謁蔣議和。
“嗯,你來了,很好,很好!”蔣介石仍在黃埔接見劉斐,他很熱切地問道:“他們提了些什麼條件?”
劉斐見蔣介石對自己的到來表示熱切的歡迎,便揣度對方對他從中轉圓,以和平方式了結這場衝突,是喜出望外的,便和盤托出了李、白謀和的條件:
“一、中央收回以前調李、白出省任職的成命,重新協調職務。”
蔣介石點了下頭,頗有大丈夫的氣概說:“好,叫我吃虧我是願意的,我的地位可以吃得起虧,就是對國民失點信用,也沒什麼。他們是吃不起虧的,為了他們的政治生命,我也不能叫他們吃虧。”
劉斐心裡也暗叫一聲“好”,心想蔣介石還真不失為統帥的風度,又說道:
“二、中央補助廣西自事變以來的財政開支及部隊復員費用。”
“這個,這個,”蔣介石一聽李、白鬧了事倒來伸手問他要錢。便把臉一沉,說:“誰叫他們造反的?他們既造反,還要給他們錢,天下哪有這等便宜的事,不行!”
劉斐卻不急不忙地笑道:“委座,廣西地方窮,這次動用確實太大了,實在收不了場啦。國家要抗戰嘛,他們既是擁護中央,他們的問題也就是中央的問題了嘛,就象討親娶媳婦,你把聘禮送過去,結果還不是連人帶禮一起收回來了嗎?碗裡倒在鍋裡,有甚麼不好咧,還是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