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出面招待這批黨國要人,為了便於會談,第二天便邀請他們上廬山開會。蔣介石首先說道:
“諸位由粵到贛,長途跋涉,十分辛苦,唯在此軍事時期,本總司令招待難周,望多見諒。”
蔣總司令說過這幾句客套話之後,“嗯”了一聲,接著說道:“關於國民政府和本黨中樞的北遷向題,依鄙人之見是政治應與軍事配合,黨政中央應與總司令部在一起,方能提高黨政軍之職權威望及工作效率,以促進北伐之最後成功……”
蔣介石剛說完,宋慶齡便質問道:“依蔣總司令見,政治應與軍事配合,黨政中央應與總司令部在一起。請問蔣總司令奮你為何不把你的總司令部遷往武漢呢?”
“嗯,這個嘛,這個,”蔣介石不敢正視宋慶齡,但又不能不回答她這個一針見血的間題,“這個,總司令部設在南昌,南昌是前方,便於指揮作戰,目下當務之急,乃是軍事問題。”
蔣介石說完之後,頗為得意地瞥了嫻靜而端莊的宋慶齡一眼,因為宋慶齡是不懂軍事的,他這句話便可足以封住她的口。
“請問蔣總司令,總司令部如設在武漢,不是更接近前方嗎?目下,張宗昌率直魯聯軍進兵東南援助孫傳芳,奉軍張學良部由河北進入河南,督促吳佩孚反攻湖北。總司令部遷往武漢,北上可指揮平漢線,東下可指揮長江下游。南昌之地理位置和交通,皆不具備以上條件。蔣總司令之意見,實在令人費解!”
想不到蔣介石認為不懂軍事的宋慶齡,竟說得他這位懂軍事的總司令瞠目結舌,他“嗯”了幾聲,胸中的怒火卻無法吐出來,要是換上別的什麼人當面這樣使他難堪,他不摑對方兩記耳光才怪呢,然而對方是宋慶齡——神聖而莊嚴的孫夫人。蔣總司令一向自稱是孫總理最為虔誠的信徒,他怎敢對她發火呢?蔣介石“嗯”了幾聲,便不再說話了。
“蔣總司令,這次我們從廣東走到江西認一共走了十六天吶!”善長演說而又精明的總顧問鮑羅廷,見蔣總司令被問得無辭以對,便想緩和一下氣氛,他說道:“我們走了旱路,也走了水路,看見許多做買賣的人,把江西的紙擔到廣東去,把廣東的鹽又擔到江西來,這就是中國現在的交通與貿易的方法,比之歐美各文明先進國工業至少落後一百年!所以諸位要知道國民黨及革命政府的環境是如何困難,及其責任是如何重大,應如何的贊助國民黨國民政府與國民革命軍之合作。同志們,我們要努力向前去解決種種問題,大家要趕快下決心團結起來,才能達到我們的目的……”
鮑羅廷慷慨激昂地演說了一通後,會上卻出現了令人難堪的沉默。國府委員徐謙為了打破沉默,說道:
“既然絕大多數同志都主張國民政府和黨的中樞北遷武漢,蔣同志之意見是少數,理應少數服從多數……”
“本總司令堅決反對黨政軍領導機構遷往武漢,因為唐生智很不可靠,要去你們去好了,反正我不去!”蔣介石固執地打斷了徐謙的話,會談至此便不歡而散。
第二天,宋慶齡、鮑羅廷等人便不辭而別,下山徑往武漢去了。他們到了武漢不久,便開會組織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和國民政府委員“聯席會議”,公推徐謙為主席,葉楚傖為秘書長。唐生智、鄧演達、張發奎等實力派都表示服從“聯席會議”,身在南昌的蔣總司令,不覺有顧影自憐之感。
“娘希匹!看誰鬥過誰吧!”蔣總司令狠狠地咒罵了一句,“別看你們現在鬧得兇,將來看我一個個收拾你們!”他看著那在大雪重壓下的松柏,抒發著他那具有鮮明個性的壯志,仍在懊惱自己不會做詩。
“報告總司令,王師長回來了!”副官進來報告道。
“嗯,是哪位王師長?”蔣總司令麾下有好幾位姓王的師長,他不知副官說的是哪一位。
“是王柏齡師長。”副官答道。
蔣總司令一聽這位在南昌妓院中失蹤了多時的王柏齡,現在居然回來了,他不禁勃然大怒:
“他還有臉來見我嗎?叫他到日本去,娘希匹!”
“是!”副官正要退出,蔣總司令卻又喚住了他。
“總司令還有何吩咐?”副官問道。
蔣總司令卻不言語,他走到辦公桌前,用毛筆寫了一個手令,交給副官道:“你去找俞飛鵬,給王柏齡五千塊錢,叫他到日本去,不要再來見我了!”
副官拿著手令去了。蔣總司令心中的無名業火又升了起來:這王柏齡也太不知趣了,你這時候來,叫我蔣某人如何下臺?按軍法辦了你吧,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