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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官之禮參謁,只敘郎舅之情。也說起昔在均州時,曾來相訪之事,互相歡笑。當日設席款待,極歡而罷。自此,梁生公事之暇,唯與兩夫人吟風弄月,三人相得,情如膠漆。正是:

同林偏棲三鳥,比目不止雙魚。蕙非蘭,蘭非蕙,未始還魂,兩人原合不上去;妹即姐,姐即妹,若論恩誼,三人竟分不開來。天生彩風難為匹,那知匹有二匹;必產文鸞使與偕,誰料偕不一偕。半錦已亡,且喜失而又得;佳人可遇,何幸去而復來。新歡方足,既看雙玉種藍田;舊好重聯,又見一珠還合浦。

一日,劉繼虛以公事入見,梁生留進私署與他小飲。敘話間,梁生說起自己兩段姻緣都虧半幅迴文錦作合。繼虛因問道:“那後半錦向聞為奸人竊去,獻與楊復恭。今復恭已誅,不知此半錦又歸何處?”梁生道:“復恭家資俱籍沒入宮,想此半錦已歸宮中矣。”繼虛道:“此錦本系宮中之物,偶然流落民間,不知何時分作兩半,卻到與人成就了許多好事。今兩家姻緣已成,獨此兩半迴文反未配合,妹丈何不將這半錦獻與朝廷,使異寶得成完璧?”梁生道:“老舅所言極為有理,得魚可以亡籤,何必留此半錦,致使璇璣分而不合?他日回京,即當面獻天子。”繼虛又道:“妹丈他日回京,還有一件該做的事。”梁生問是何事。繼虛道:“須嚴查那商州行刺的奸徒。這刺客既非興元賊黨,必系楊復恭所使。表妹幸未遭其毒手,正不知那個梁家宅眷誤被刺死,真乃李代桃僵。今必查出刺客,明正典刑,庶使死者含冤得雪。”梁生道:“老舅見教極是。小弟也當想那被刺的不知是誰家女子,如何也稱做梁夫人,致為所害。待明日究問刺客,方知端的。”正是:

假託梁生是楊棟,假託夫人又是誰?

冒名賺婚不足怪,冒名替死更為奇。

梁生與繼虛正敘話間,只聽得宅門上傳梆道:“進報帖報說,梁老爺欽召還朝。”梁生看那報帖時上寫道:

吏部一本:為禮、刑二部尚書員缺,請旨特簡賢能補授事。奉聖旨:武寧侯樑棟材本系詞臣,懋著勳績,向留邊鎮,今可召還,以原官兼理禮、刑二部尚書事。該衙門知道。

梁生看了,即起身望闕叩謝。繼虛拱手稱賀。只見左右文遞上報帖一紙,說道:“這是京報人附錄來報的。”梁生接過來觀看,上寫道:

總制京營兵馬護國大將軍忠武伯薛尚武,題為請行屯政,以足兵食事。臣惟屯田之制,既可以裕軍需,即可以舒民力,法至善也。昔臣防禦鄖、襄,駐鎮均州,曾行此法,兵民便之。其時度地課耕,往來監督,使法行而無弊者,皆標員提轄鍾愛之力。今鄖、襄防禦久已缺官,竊恐屯政亦因之不振,臣請即以鍾愛為鄖襄防禦使,俾得踵昔所行無致廢弛,庶前功不墮,而後效愈彰。抑臣更有請者,屯政之善,不特當行於一方,宜即通行於天下,仰所致諭各鎮武臣,悉照鄖、襄所行事例,相度土宜,興舉屯法,行之久而荒地盡熟,倉廩充盈,則軍士無庚癸之呼,小民亦稍免挽輸之苦矣,如果臣言不謬,伏乞睿鑑施行,奉聖旨,鍾愛著即擢為鄖襄防禦使兼理屯田事,寫敕與他,餘依議行戶、兵二部知道。

梁生看罷,笑道:“不想鍾愛竟大大的做了官了。”繼虛道:“這鐘愛可就是妹丈所云,在均州時遇見的舊僕麼?”梁生道:“便是舊僕愛童了。”繼虛點頭道:“此人戀戀故主,饒有義風,只看他能忠於家,自必能忠於國。薛將軍薦之,洵不謬也。”當下,梁生便請兩位夫人出來,說知欽召還朝之事。夢蘭道:“郎君可與夢蕙妹子先行,妾尚欲親往綿谷,料理二親葬事。二來,柳家爹爹現有侍妾懷孕在身,不知是男是女,也要在此看他分娩了,方可放心回京。”夢蕙便道:“姐姐的父母就是妹子的姑娘姑夫,這葬事合當相助料理。姐姐若到綿谷去,妹子即願同行。”梁生聽說,便對劉繼虛道:“岳父、岳母葬事,小弟本當親往料理,奈王命在身,不敢羈遲。今令表妹與令妹去時,還望老舅替他支援為妙。”繼虛道:“此是先姑夫與先姑娘的事,小弟自然效勞。”梁生大喜,隨即同了兩位夫人與劉繼虛一齊上轎。到柳公府中,柳公向著梁生稱賀。梁生把夢蘭、夢蕙欲同往綿谷葬親的話說了。柳公道:“桑公奉聖旨賜葬墳塋之事,地方官自然料理。今得二女到彼主持,十分好了。但老夫也該親往靈前拜祭,爭奈有守土之責,不便遠行,只得轉託劉太守致誠意罷。”劉繼虛與梁生夫婦俱起身稱謝。柳公當日設宴慶賀。次日,恰好吏部諮文到了,梁生便打點起身,叮囑兩位夫人:“一等葬親事畢,並候了柳公弄璋之喜,即赴京師,幸勿久羈。”又向夢蕙索取半錦,